说虎视眈眈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南涯的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手上还提着剑,卫泱丝毫不怀疑,要不是只有他才能给南渡治伤的话,这人估计是想一剑砍死自己。
毕竟是糟蹋了他师弟的人。
“你就是卫泱?”南涯由上至下地打量了他一眼,随即开始便释放威压,“容华呢?”
卫泱的那点修为哪经得这种压迫感,冷汗当即就下来了:“师尊……在后山练剑。”
“那你为何不去?”南涯凶狠地瞪着他,简直是看哪哪不满意,“无故缺席早课,修为低微,不敬师长不思进取!”
“不敬师长?”卫泱握紧折扇,即使威压强迫他弯下腰来,依旧保持着那种散漫的,站立着的姿势,卫泱扯了扯嘴角,“要不您问问师尊,我昨晚……到底敬不敬呢?”
“你!”
简直厚颜无耻,南涯抬手就要出剑,身后的沈之珩赶紧拉住他:“师尊,你不是还要去找容华师叔吗,师叔重伤刚醒,还是尽快把丹药交给他为好。”
提到南渡,南涯终于冷静了许多,抬脚要往后山去,走了两步却又折回来:“昨天的事……”
“师尊放心,”沈之珩低下头,“到场的弟子都交代过了,师叔是因为魔族余孽兴风作浪,为救众人才毁的琉璃鼎。”
不是他自己非要出手。
毁鼎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无妄是近些年唯一一个飞升的渡劫期修士,早被众人当做仙人看待,别说修真界,民间立庙的都不在少数,要是让人知道南渡故意毁了无妄的法器,恐怕又是一桩麻烦事。
南涯点点头,对这个徒弟还算是满意,这才回身去找南渡。
卫泱一开折扇,又重新靠回了树上,看了眼面前的沈之珩:“你不跟着走?”
“我来,是还有件事要告知师弟。”沈之珩客气地抱了抱拳,“这月初五,新弟子将统一去剑冢找寻本命剑。”
剑冢取剑,故事里的关键剧情,原著他就是在那里碰到了遗留的魔君禁制,触动亡灵,进而得知自己身上的魔骨。
当然也有十一次,他那位好师尊故意让他揭穿了他的身份,并当场给了他一剑。
卫泱打开折扇,漫不经心
()笑了笑:“我又不用法器,要本命剑干嘛?”
“但是初十是阿沅的忌日,”沈之珩顿了顿,“去剑冢必会途径不逢山,我算了算日子,也许今年……我们能亲自拜祭一下。”
卫泱果然沉默了下来。
沈之珩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又道:“对了,这次的带队长老是容华师叔,你等师叔得空的时候告知于他,”沈之珩攥紧手指,又低声添了一句,“师叔重伤未愈,疗伤的灵药断不可缺,灵舟风大,御寒的衣物也要备好……”
“沈之珩,”卫泱慢悠悠盯着他笑了声,“你对我师尊这么上心做什么?”
*
离初五还有七日,这七日里,南渡的行程匮乏到连一张纸都可以写下。
早起,练剑,打坐,心法……南渡身上没有任何关于任务者的痕迹,不愧是整个修真界最年轻的大乘期修士,这份定力,卫泱摇摇头,自己怕是这辈子都做不到了。
哦对,中途还穿插着跟他上了次床。
卫泱觉得自己知道为什么南涯要让南渡去带队了。
为了防止新手弟子们在取剑的过程中遇到什么变故,天苍山一般都会派一名长老跟着前往,可新入门的弟子一般只在前三层活动,就是妖兽全放出来也不够南渡一剑砍的,让他去,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除非是……卫泱在宋时微那里听说,南渡这个伤,一旦用他治疗,三日之内必要进行一次,让南渡跟着,估计是为了让他们中途……
卫泱轻轻地摇了摇折扇,尽职尽责地推开了南渡的门:“师尊,明日就要启程了,仙舟上多有不便,不如今晚先……?”
“可。”
南渡正在梳发,闻言正要将梳子放下,卫泱突然走过去替他重新拿了起来:“还是梳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