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勾月心中所想。
勾月站了一会儿,见他不曾睁开眼睛,正要转身让他继续休息。
纪朴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臂。
她愣在一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纪朴指了指枕头,“枕头支起来?”
“什么?”她听不清。
纪朴招招手,示意她靠近。
她的耳贴得那样近,几乎贴在他唇边。
纪朴轻笑一声,“我说,枕头替我支起来。”
靠的这么近才能听到他从喉中出带着风声的话,勾月一时间更是难受,连他的眼睛也不敢直视。
她将枕头垫在他腰后,“这样可以吗?”
纪朴点点头,气色好了很多。
他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册子,里面夹了一只炭笔,这是文渊之方才离开时拿来的东西,他永远考虑周全,纪朴很感激他。
他在纸上写下,“真抱歉,我没能帮你带走她。”
事到如今,他还惦记着帮她带走太姚儿一事。
勾月道,“没事,她根本就不想和我离开。”
“你不要难受。”他写道。
“我不难受啊,她既然做出选择,我怎么能阻拦她。”
“你哭了?”
勾月说没有,“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哭过,没有的事儿。”
“那就好。”他写得很慢,勾月说得也很慢。
二人一时间都陷入沉默,一个是说不出,一个是不知说什么。
片刻后,勾月不断说道,“纪朴,对不起。”
她低下头去。
“为何?”他写道,不停地书写导致炭笔染黑了手指。
勾月坐在床边拉起他的手,用帕子擦拭道,“是因为我,你……你才……”
顷刻间一滴冰凉的泪落在他掌心,他察觉到她的泪水浸润他掌心。
勾月将额头贴在他掌中,不断抽噎道,“全是……全是我的错……我无法弥补我的过错,我一直在想,如果……如果是我被她刺伤就好了,我宁愿是我……你什么也没有做错……”
从这一刻开始他便清楚地知道了,再也不能了,那爱不能宣之于口,不能重见天日了,如果她因为愧疚自责爱他,那便不是他要的爱了。
藏在他们友谊当中的原来是他无尽遗憾,不能言明的爱意啊!纪朴这一刻忽然像被打通经脉,只是他越清楚,这遗憾便越啃噬心曲。
离纤尘见状慢慢关上了门,可怜哟,世上又要多一个失意人了。
深夜她走出纪朴房间,明月已经高悬。
离纤尘站在院中,举起酒壶道,“你夫君估摸着不能喝,房中那个伤没好,也不能喝,不过,你现在应该很想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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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她接过酒壶,边走边喝,“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
他笑了,“你不知道吧,文大人在我站的这个位置,足足站了两个时辰,一步都没有动,你要是早出来一炷香就能看见他跟望妻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