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黑索睡覺也不挑地方,讓他換個房間就好。
周屹有點意外。
對人質和俘虜來說,她的提議簡直堪稱慷慨。
但他發現自己竟然很抗拒這個提議。
「不用。」他低聲說,「在哪裡都一樣。」
郁理懷疑他有抑鬱的傾向。
她忍不住詢問:「我昨晚是不是虐待你了?」
周屹微微一頓:「你指哪方面?」
「用觸手絆倒你,勒你的脖子,或者捅你的傷口之類的……」郁理試著舉例。
不怪她想像力太豐富,主要是她在這方面確實有前科。之前精神力不穩定的時候,她不止一次對喬越西、白夜他們做過這些事,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也挺嚇人的。
昨晚她都困得神志不清了,結合周屹一夜沒睡的情況,說不定她真的對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周屹微微沉默。
看來她是真的記不得了。
她猜測的這些行為都沒有發生,不僅如此,她還輕輕撫摸了他的傷口。
……比直接虐待他更讓他備受煎熬。
周屹不確定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她。
他抬起視線,正要開口,郁理忽然按住他的肩膀。
「如果我真的虐待你了,我向你道歉。」她看著周屹的眼睛,語氣認真而誠懇,「我昨天消耗了太多精力,大腦有點不受控制。我本意是不想傷害你的。」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雖然在她的記憶里,這大概只是第一次。
周屹注視著她,想要追問的心情再次湧現上來。
為什麼不想傷害他?
因為他是重要的人質?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一夜,直到現在,仍然在糾纏、折磨著他。
他必須極力壓制,才能勉強讓自己停止思考。
他是能力者、是異常的死敵、是人類秩序的執行者。他不需要、也不應該思考這樣的問題。
——他必須站在人類的立場,也必須時刻牢記這一點。
周屹艱難地收回視線:「……我知道。」
郁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收回手,站直身體。
「那我先下去了。」
「嗯。」周屹低低應聲。
郁理沒有再說什麼。她朝他腰腹處的繃帶看了一眼,然後拿著衣服,轉身離開房間。
中心城,異常控制局總局,高層會議室。
「周屹被抓走了?」全息投影中,陳局的眉頭擰成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