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眾不敢妄動,只能伸手指了指遠處的營地,看旁邊的標誌,那是璃月港的礦工搭建的:「你們去那邊問啊,我們都下來一個多月了,他們都認得我們的!」
這邊的騷動很快引來幾個礦工打扮的人前來查探,一個大漢眯眼看了看,驚道:「白朮先生?是不卜廬的白朮先生嗎?」
同伴愣了一下,把手中充當武器的礦鎬放下:「不卜廬的白朮大夫?他怎麼會來這地方?」
「是來尋找東西的。」手中提著油燈,只是裡面的燈燭被換成了半拳大小的流明石,幽幽藍光照亮他的笑臉,看上去有點詭異,也難為那人一眼就認出他來。
白朮自然是來尋找蕈獸的。
他早就有這種想法了,經年研究璃月古方,不死藥的方子擬了幾百張,花費的藥材和摩拉都是天價數字,連仙法都研究過,最後還是得出了無用的結論。
既然璃月的方子被研究的差不多了,托人留意收集的仙家典籍也不是一時能有結果的事,白朮自然要放眼鄰國的各種傳說了。
草木看似渺小,但其中蘊含的生命力作為草系神之眼擁有者的白朮再清楚不過,蕈獸在璃月理解中甚至能當做菌子擁有了元素力的樣子,在大眾眼中和蘑菇成精差不多。
不管是生來即為魔物,還是菌子成了精,它們都值得白朮研究一下。
另一個同伴看到他們的站位,連忙道:「小哥你快把刀放下,維爾洛他們是正經下來調查的外交部門,不是來找事的!」
亞爾斯打量了他們一眼,利落的收回了刀。愚人眾——維爾洛冷汗浸浸的摸了把還有點涼的脖子,也不管丟不丟臉,以體型完全不相符的度一溜煙竄到那些礦工身後。還嘟囔著:「怎麼看到個愚人眾就喊打喊殺的,真是精神過敏……」
「閉嘴吧。」和維爾洛一對比就顯得身材嬌小很多的礦工死魚眼著吐槽,「你也不想想你們愚人眾一貫的作風,之前我們兩邊不也是劍拔弩張的。」
愚人眾在六國的風評都是要多差有多差,大多數人看見他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還有看見愚人眾來買東西就會坐地起價的,也都是有理由的。
不如說,愚人眾能和這些礦工如此和諧的相處,才讓白朮有些驚訝。
維爾洛也知道自家理虧,縮著脖子消音了。
解除誤會後,維爾洛繼續他的任務,繞過亞爾斯幾人走進了一處隧道。
他們這個小分隊也不是執行什麼秘密任務,白朮和三個礦工閒聊,幾人三言兩語就概括了出來。
「好像是兩國上面有什麼交易?這個他們也不太清楚,奉命來下面採集什麼樣本的,這種東西肯定不會告訴我們啦……不過好像不太順利的樣子,他們這個分隊下來一個多月了,之前還倒霉的惹了一群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深淵法師,受傷了好幾個。」
老劉嘴角動了動,對愚人眾遭遇不幸的幸災樂禍和對連日相處下來多少算是朋友這麼笑人家不太好的心理衝突著,讓他臉變得有點扭曲。
營地早已搭建成型,木架高搭,上面一邊放著工具,一邊擺放著上面運送來的物資與食物,另一邊擺放著礦石滿溢的木箱。
主礦道中心的升降機一刻不停的在運轉。遠遠能看見有工人將裝滿原礦的箱子搬上去,營地周圍有火把樣式的流明石燈,雖不說令地下亮如白晝,也能讓人清晰視物。
層岩巨淵的路隱藏在岩壁中,地圖看的人眼暈,嚮導只負責將他們兩人帶到下面,尋找蕈獸這種事他也無能為力,將他們帶到主礦道後就拿了尾款離開了。
一路走下來花了不少時間,兩人在營地稍作休息,白朮作為家裡的「外交人員」在那邊和兩個礦工對著地下礦區的平面圖比比劃劃,向他們打聽這地下的通路。
礦道經過這麼多年的開採,就和蜘蛛網一般四通八達,加上意外導致的坍塌,道路一天一變,外界的地圖早就不適用了。
事實上,最為老道的礦工也不會記清所有通路,他們將手頭上有的整合版地圖找出來,上面描繪著近兩年的增礦道。
白朮道了聲謝,就著流明石的光亮比對自己手中的地圖,將增加的線條畫上去,這東西在危險的地下可是能夠救命的,失之毫釐,謬之千里,分毫不得差錯。
老劉在旁邊看了兩眼,指著一處地方道:「哎,說起來,這裡還有條路來著,我還在裡面隱約看見了有什麼東西冒著綠光,特別好看,但是找過去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
水蕈獸的一大特性,就是會在地脈中汲取力量時周身散發綠光。
白朮做出感興的樣子,老劉擼起袖子,給他比劃了一下,確信道:「大概就是這麼走的,中間有條分岔路,我也忘了是從哪邊看到的光亮了,您要是感興,兩邊都可以去看看。」
老劉是個老礦工,對畫圖的比例也知一二,白朮將路線畫好,繼續描繪其他路徑,畫完後,他摘下眼鏡,按摩了一下有些酸痛的眼周,一雙指腹粗糙的手很快就來接替他的工作,暖熱的掌心托著他的後腦,還有些舒服。
亞爾斯動作還有些生澀,但按摩的穴位都是正確的,他收著力,認真的好像手底下的不是血肉骨骼組成的大活人,而是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
留守看家的礦工們看著他們,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