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則為亞爾斯處理他身上的傷口。
半獸人的恢復能力雖強,也不能一蹴而就,戰鬥的時候以及看見白朮一時激動時不覺得,塵埃落定後一坐下來才感受到體內元素力透支之後的虛弱感和身上的疼痛,亞爾斯無視銳器挑出卡在傷口深處石子的尖銳疼痛,一錯不錯的看著白朮。
一時間,除了稍遠處各種儀器的滴答聲和銳器划過焦爛皮肉的割裂聲,這一方小空間靜謐到了極點。
光是清理傷口就讓白朮額上滲出許多細汗,他翻找愚人眾友情提供的傷藥,借著微弱光線辨別止血的藥劑藥粉。
「你遇見了什麼?」拆封的時候,白朮冷不丁問。
難以描述給亞爾斯處理傷口時的心情,雖然比這再重的傷他也見過,甚至那就是亞爾斯吊著一口氣的模樣……但心情終歸是不一樣的。
當初看時,只是面對一個來路不明的重傷患,現在這只可是他的終身伴侶。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傷成這樣,看著腰側源源不斷的血液沖刷掉撒上去的藥粉,白朮一顆心都揪起來了。
亞爾斯眨眨眼,將交換來的丹藥隱去。怕白朮後怕,還把光明神的身份給隱去了,把自己從和魔鏡的對話到流落邊境小鎮到手刃仇人挫骨揚灰的全過程說了。
說完回頭一想,嘶,怎麼跟個話本子似的。
至於那顆丹藥……等回頭去麻煩一下鍾離給鑑別一下,再和白朮交代好了。畢竟要是被做了手腳沒有用處了,現在跟白朮說也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哪怕愛好是看話本,亞爾斯也沒什麼講故事的天賦,一場驚心動魄的弒神之旅被他講的乾巴巴的,大多都是一筆帶過。
饒是如此,白朮也能感受到其中兇險。
就算這人把名字身份隱去,白朮也知道他口中的仇人是誰。
之前亞爾斯那麼惦記把他差點揚了的光明神,還拿在其力量影響下生長的晶石粉末稱作對方的骨灰,那還用問嗎?
他深吸一口氣,撩開亞爾斯的頭簾處理好額頭上的傷口,儘量心平氣和的半裝傻道:「看你傷勢就知道對方很強……你居然就一個人去了?」
亞爾斯眨眨眼:「我能保證自己活下來的。」
就算真宰不掉對方,亞爾斯也能迅許願直接傳送回來……就是可能以後都沒報仇機會了。
但他的命早就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了,相比起來還是命重要。
話音剛落,白朮面無表情抬眼和他對視,亞爾斯莫名生出了一點心虛,舔了舔乾裂蒼白的唇道:「真的。」
白朮沒說話,對視幾秒後低頭繼續為他敷藥,綠色的元素力時不時在手上流轉,沒入傷口,等全都處理好之後,他看了看愚人眾的繃帶存貨,對亞爾斯微微一笑。
那一瞬間,亞爾斯好像看到了他背後盛開了一朵朵琉璃百合。「你的傷太重了,」白朮說,「需要多包紮一些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