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阿星走在看押所冗长的廊道里,连体式铐镣,手脚之间由一根铁链连接,极大地限制了他的行动,走起路来步幅很小,响动挺大,一步三摇。
由于他在本所伤人脱逃过,抓回来,连前置的体检都省了,与死犯同样待遇,穿红马甲,戴脚镣,按二级风险特押。
对此,阿星并不惊慌,他记得有本书上说,人生不如意的时候,是上帝给的长假。
这一刻,就该好好享受假期,等突然有一天假期结束,时来运转,人生才真正开始。
进入监管区,异味冲鼻。
他拖动铁镣的声音,惊醒了许多睡了的在押嫌犯。
无数双目光从铁栅门里面射出,阴森森的,还带着一丝狂热,犹如饿了许久的狼,现了鲜嫩的小羊。
“男宾一位——”
不知道哪个监室的在押人员喊了一嗓子,引来一阵哄笑,纷纷议论。
“红马甲欸。”
“死犯,不好惹,看他上那监。”
“年纪轻轻的,活到头了……”
“阿星!”
某监室传出一个熟悉的喊声。
阿星猛地侧头,看见大舅哥甄英俊,正双手抓着栅栏门,泪眼汪汪看着自己。
鼻子跟着一酸,“哥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让你出去。”
难兄难弟,阿星第一次真心喊他作哥。
“不许说话!”
押解管教训斥阿星。
另一位管教上前几步,驱退甄英俊。
同案犯不可能关在一起,隔的老远,阿星被塞进2o4监。
“给他安排个睡觉的地方。”
随着咣当一声响,铁门关上,广阔世界变成只有4o多平的狭窄空间。
两排直通板铺上,近3o个光头或坐或卧,齐齐看向阿星。
……
撸阳看押所的车所,最近不是一般的烦,全拜那个甄阿星,现在叫刘星星的案犯所赐。
前些天,该犯在看押所伤人脱逃,险些令车所丢掉乌纱去扫厕所。幸亏有大老板出巨资悬赏,及时抓回了逃犯。加上府衙里的关系力保,他才只领了个警告处分,免过一劫。
原以为,人抓回来严管着就是了,可谁想,只关了不到一星期,就有六七路各方关系,给他打招呼,都要求照顾刘星星。
河西局的小巡长包国昌靠大款,早先便要求自己关照星雅公司的甄总,这回,竟巴巴跑到自家送礼,要求关照那个甄阿星,哦,现在叫刘星星了。
一点逼数没有!不知道刘星星是从本所脱逃的吗?不知道他打伤的人员中,有两位是本所管教吗?真是岂有此理。
被他撵走后,那厮仍不死心,又拐弯抹角托河西局二把找自己说情,嗐,这事……
一个小巡长,他可以应付过去,问题是其他那些天南海北跟他打招呼的,可都非一般人啊,其中,多数是自己的警校同学!也不知都谁给找的。
先说省内。
齐撸挤阳县巡捕局副职,他的警校同届同学,开电话说,刘星星是他好友齐撸文联秘书长的女婿,求他车所务必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