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浙江宁波有一个姓吴的书生,家境优渥。此人有一个爱华:就是喜欢逛青楼,经常与妓女厮混在一起。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吴生和一个狐女好上了。他虽然和这个狐女时常幽会,但仍旧不能感觉满足,还是经常出入青楼妓院。
有一天,狐女请求他说:“郎君啊,我求求你了,以后不要去寻花问柳了好不好?我一个人就可以满足你所有的需求了!”
吴生不以为然地说:“外面的花花世界,实在是太精彩,我怎么能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那孤女说道:“郎君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法力。我说可以满足你,就一定能做到的!”
吴生奇怪地问道:“你的法力再大,也就是一个人而已,如何能让我享受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的快乐呢?”
那孤女说:“我可以变化啊!如果你喜欢某个女人,只要让我看一眼,我就能立刻变成她的模样。你要是想念她了,让我感应到,我就能变化成她的模样,马上出现在你面前。这难道不是胜过了你用黄金出去买笑吗?”
吴生被她说得好奇心起,就照她说的尝试一番。
果然,那狐女在顷刻之间就变换了人形,与他想要的女子一模一样。
于是,吴生就不再外出逛青楼了。
过了一段日子,吴生对狐女说道:“现在我每天都和不同的女子眠花宿柳,仿佛是每夜都做新郎真是开心极了。只可惜一想到,这些女人都是你变化出来的,心里难免总觉得有了一层隔阂。”
那狐女说道:“郎君说得不对。你不能那样去想。”
吴生笑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我要如何去想呢?”
狐女语重心长地说道:“声色的快乐,本来就像是电光石火一般的短暂。难道只是我变化出来的那些女子才是幻化的吗?”
吴生说:“难道不是吗?我在青楼遇到的女子,一个个都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哦。”
那狐女说道:“郎君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心仪的那个某某,看起来真实的站在你的面前,实际上也是幻化的呢?”
吴生又笑道:“你这是要教我学佛吗?”
那狐女却不理会他,继续说道:“不仅这些你钟意的女子都是幻化的,就像是妾身本来的面目也是幻化出来的。还有,就算是那些千百年来的名妓艳女,也都是变化出来的啊。
这人世间的白杨绿草,黄土青山,看起来哪一处不是古时候歌舞的地方?郎君有没有想过,其实也是幻化出来的呢?
说起来,人活着的时候,握雨携云、男欢女爱,和去世之后埋香葬玉、别鹤离鸾,其实是一样的,都不过是伸伸胳膊、蹬蹬腿儿那么短暂的时间。
这中间,两个人和美的在一起,或者以分秒计算,或者以天数计算,又或者以月份计算,哪怕是以年份计算,不管是多久,终究会有诀别的那一刻。
而到了诀别的时候,不管是相聚了几十年,还是片刻的萍水相逢,都是和悬崖坠落一样的撒手,转瞬成空。
郎君追求的倚翠偎红,不都是恍如春梦吗?即使是两个人的缘分深厚,能够终身厮守,可是时光荏苒,朱颜不再,渐渐生出白,同一个人也不可能永远是先前的模样。所以,当一个女人年老的时候看她年轻时的美貌,也就可以说是变化出来的啊!郎君啊,你明白了吗,这哪里只是我变成你喜欢的某某是幻化出来的啊?!”
吴生听了狐女的这一番话,仔细回味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大彻大悟。
厮守几年之后,狐女离他而去。
吴生从此以后,不再到青楼妓院等风流场上去狎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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