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笔势不连续,杂乱无章,则多数为集书。
而赝品则说明其通篇作品没有精彩、精气之处。
另外从古书法的墨色上也可以分辨其真伪,因为古书法的墨色无论燥润还是肥瘦,均俱透入纸,而赝品则墨气浮而不实,这一方法同样也可以用在古画的鉴别上。”
李勋不急不慢的讲着,最后做出自己的判断:“这的确是一副宋代的山水画,至于就究竟是什么人,那就搞不清楚了。
不过我看这画落笔粗糙,留白偏多,笔下的山颓唐之势尽显,毫无雄气,想来是一位不知名的落魄画家所作,更有可能是生活困顿,作此画卖掉,故而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原来如此,多谢李先生解了薛某人心中……”
薛世文释然一笑,但话还没说完,身旁的少年却轻声笑了起来。
只见少年朗声道,“李先生此言差矣,可谓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这可不是什么宋代的不知名的小画家所作,李先生这是看走眼了。”
薛世文面色一沉,小鱼怎么会结交这样的朋友,还青睐有加,带着他上门来。
这里轮得到他说话吗?
李勋闻则深深的皱着眉,看过去,心中极为不悦,傲然道:“你这黄口小儿懂什么?你懂什么叫国画吗?
就在这里信口雌黄!本不愿与你一般见识,你倒好,三番四次冲撞李某,真是好生轻狂的小子!”
“所以李先生指的是自己说了一大堆车轱辘话,结果就得出一个宋代的结论喽?”程鹿正襟危坐,面色淡然,面对二人的指责不为所动。
“小小年纪你能懂什么?具体的鉴定之法,我方才已经说的很详细了,这古画如无根止水,既无印章,又无题跋,更无年限,自然无从得知画家何名。”
李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讽刺道:“莫非你知道?倒要婷婷你有何高见。”
“高见自不敢当,李先生是否对这幅画颇有微词?”
“不会。”
“那怎么会有落笔粗糙,留白偏多,笔下的山颓唐之势尽显,毫无雄气的评价呢,可见李先生并未真正欣赏到这幅泼墨山水图的真谛。”
程鹿冷然道,经过画境经历后,他算是徐渭隔了几百年的入室弟子,听到有人这般贬低徐师作品,自然心有不满。
“此画乃是明代青藤老人徐文长所作于晚年,其意境高远,笔触粗犷神奇,全图给人一种喷涌而出的清寒、孤寂之意,令人心神悲怆,乃是写意派的集大成之作,不拘泥于写意,也不拘泥于传统画作。”
“徐文长又是谁?”
薛宝鱼推了推程鹿问道,心里有些好奇。
这时候,薛世文闻言满脸震惊的看着程鹿,急切问道:“此言当真?小友又是如何看出?”
“所谓许文长乃是明代青藤老人,与解缙、杨慎并称“明代三才子”。其画能吸取前人精华而脱胎换骨,不求形似求神似,山水、人物、花鸟、竹石无所不工,以花卉最为出色,开创了一代画风,对后世的八大山人、石涛、扬州八怪等影响极大,有夏国“泼墨大写意画派”创始人、“青藤画派”之鼻祖的称誉”
经过数年的观摩,薛世文自然也能感受到这幅画的不同寻常之处,先就是意蕴深厚,画纸,笔墨散着淡淡的梅香,数百年不散,颇为神异。
因此他对先前李勋的一番话,是不怎么认同的。
但每个人有自己欣赏的观念,这画无名无款,的确不好辨认。
他也怪不得李先生,但此时这个十几岁的男孩却一口咬定这是徐渭的作品,究竟有何依据?
实在不可思议!
就是当写到与本朝皇帝的名字相同的字,都要少写一笔,这就叫避讳,通称为缺笔。
在书画上面,看到缺笔的字,是避的哪代皇帝的讳,就可以断定书画的创作时期,不能早于避讳的那代皇帝的时期,否则就是作伪的漏洞。”
李勋讲起他的研究,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将这一方法讲完,才吃了口茶,继续说:
“第三种就是的纸绢鉴定,书画所用的材料绢和纸对于书画的断代起着一定的作用。
绢和纸的鉴定是鉴定书画又一途径。
比如晚周帛画和战国楚墓帛画以及稍晚时候的马王礁汉墓帛画,均是画在较细密的单丝织成的,至今为止未见用双丝绢的(即经线是双丝,纬线是单丝织成绢)。
五代到南宋时期的绢,从表面来看,除了单丝绢外,还出现了双丝绢的形式。元代的绢总的说来比宋绢显得粗了一些,不如宋绢细密洁白,并且还呈现出稀松的状态。
明代的绢总的看来也是比较粗糙,明代早中期有一种质量较低较稀薄的绢,由于这种绢太稀薄不易落墨,所以书画家往往先将其托上纸然后再进行书画创作。
汉、晋古纸,所见都是用麻料,较多的是用麻布、麻袋、麻鞋、鱼网等废料的再生物,也有用生麻--北方用大麻、南方用苎麻。
而这幅图摸起来细腻如丝,触手间还有种淡淡的梅香,而宋人文雅,这幅图初步判定是宋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