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谢长柳那委屈可怜的模样,秦煦又一次心软了。
“阿柳。”秦煦捏住他的下巴,语气轻柔得不像话。
听,他又这样唤自己了,可是,他知道,秦煦不是在念旧。
“没有以后了。”这是秦煦对他下的最后通牒,谢长柳也知道,一旦秦煦认真起来,就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嗯,没有了。”
他答应点很快,都把秦煦气笑了。一如每一次闯完祸的他,答应下次不再犯是一样的。
待元崧浴洗过,便去书房见了秦煦。
时隔多年,本是兄弟的两人却是因为家族隔阂与山川相隔第一次难得再见。
“元大人。”秦煦看着元崧,对于这位为民生请命,不辞辛劳的的地方官本该好心情的,毕竟对彼此的声名都早有耳闻。但,由于谢长柳的缘故,秦煦还真对元崧一时好不起来,就算是元崧行礼,他都大方受了。
“微臣元崧,叩见太子,太子千岁!”元崧正正自己的衣冠,朝秦煦行礼,待受完礼,才喊人起。
“元大人请起。”
秦煦微微左倾,靠着桌边,手里拨弄着茶盖。
“元大人可知,孤传你来是为何?”
“还请太子赐教。”
秦煦松开茶盖,出“叮——”点一声响。
“华章。”
华章应声而来,把手里的托盘摆在元崧旁的桌案上。
“元大人,请过目。”
“这是?”元崧看着托盘里整整齐齐码着钱币,有些不解。
“元大人可看出什么?”
“铜钱?有什么问题?”元崧多次观察入微,但都未能看出端臾。
“左为旧币,右为新币,新币却同旧币有出入,其外形一般无二,但量重却相差甚远。”
“元大人可知,最近一次的铸币依旧是匠造司铸化的吗?”
元崧此刻才明白,这一趟来是为何事,秦煦提及此事,关系重大,固然他只是离川一小小府尹,却也责无旁贷。
他在离川这三年,安心做好分内之事,对于他事,知道的并不多。
“这自然是……然匠造司是不可能有错的。太子是怀疑?何通?”
何通,元艻妻族,也就是元崧的舅舅。济州啊,六郡最好的地方,给了他,若是何通做好分内之事,可保一世荣华富贵。
但铸币出现了问题,只能是他那边的原因了,匠造司在他手里,朝廷颁的铸币令也是到的他手里批阅承接的,桩桩件件,他都脱不了干系。
“微臣明白,太子是疑心元氏吧。”
秦煦不语,但也已经很明显了,不怀疑元氏就没有可怀疑的对象了。
何通是替谁办事,头顶上的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元艻在朝廷如日中天,结党营私,地方官员谋私,如今连钱币都钻营上了,以前可以既往不咎,单属这六郡之事,就足以革职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