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和他的一个儿子拿着弓箭,躲在两辆马车中间,他满身血迹,双目通红,家人们死光了……
对面领头的马匪居然是修行者!要知道小股的马匪大多是流寇,没有修为的——宰桑老人本以为能为大儿子他们顶一会儿,结果搭进几条人命,却连一刻钟都没撑住。
“老东西,我再问你一遍,这两三天,是不是有几个商人来过?”马匪头子的马刀沾着血,在外围徘徊,一品的低阶修行者还是怕弓箭的。
宰桑的小儿子怒吼,“他们往东北去的!你们把女人孩子留下,还能赶上!快去追吧!”
宰桑愤怒的瞪着小儿子,“狗东西!你怎么能出卖朋友!”
“阿爹我们都快死了哪里管的上朋友,再说了,他们是水国人……”小儿子咬牙,生死关头,第一次顶撞了父亲。
“放屁放屁!你太爷爷是被水国人救回来的,他让我们宰桑家永远不许去水国打草谷(游牧民族南下抢劫),你忘了先祖的教导吗?!”
“所以我们宰桑家败落到连小马匪都能欺负了!”
“……”老人被噎住了。
宰桑家曾经也是一个中型家族,一次老族长南下打草谷受伤很重,被风族同伴抛弃,却被好心的水国人救了,他回来,退出了风族八部领头的草谷队伍,要求子孙不许南下。
老人开始试着和水国人做生意,有几年,日子还是好过的,可后来突然来了寒潮……
宰桑家没有南下劫掠,只一个冬天,就冻死了大部分的牲畜和一半的人,连老族长都为了给孩子省口粮,把自己饿死了,临死之前,老人把幼小的宰桑叫到身边,告诉他们再饿也不要南下。
家族从此没落,但宰桑老爷子掌握家族的几十年,他的确不曾南下,宰桑家也的确败落了。
危急时刻,两代人,两种思维撞在一起,各有道理,各自不服。
“看来,是真的喽。”听着爷俩低声争吵,马匪头目露出残忍的笑容,“谢谢你们两个,作为回报,我不杀你们——能撑过箭雨的话,呵呵呵呵~”
马匪们大笑着,手起刀落,把抓住的女人都砍翻了——要追击的话,就不能有俘虏。
“乌寒!”
“阿妈!!!”
宰桑父子嘶声大吼,却见无数羽箭飞来,宰桑老人一个飞扑,把小儿子压在身下!
“不要动,小宰桑,呃!”老人被羽箭射中,他温柔的看向了小儿子,“不要……卖朋友,不要……打草谷……长生天,在看的……”
“……”小儿子强忍泪水,脸朝下,假装自己也被射死了。
马匪头目走到身边,用脚踢了踢宰桑的尸体,“老顽固,长生天是老黄历了,现在是永生天的天下——异教徒,不能活在永生天之下。”
说着,他就要补刀。
小宰桑一动不敢动,他绝望了,即便动手,他也不是眼前马匪的对手……
马匪头目冷笑,寒光一闪!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