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在他後頸的手稍微用力,帶著戚綏靠近他。
眼裡的情緒裹著令戚綏害怕的感情,四目相對時,立即生出畏怯和擔心,又有私密的滿足。
他不想看懂,更不想知道。
之前隔著一層紗似的關係,如今那團霧散去,後面藏著的感情逐漸清晰。
戚綏眨了下眼,心裡慌成一片,不敢再看秦知頌的眼睛,「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秦知頌接過他說不下去的話,「只是想逃?想要躲起來,等過一陣子就好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
「那是什麼?是你真的想去住校,是你真的想跟同學打好關係,是你覺得學校好要去多感受一下?」
秦知頌眼神幽深,一字一句說得平靜,卻讓戚綏覺得呼吸不過來,鋪天蓋地的壓力朝他襲來。
可以不回答嗎?
為什麼一定要弄得那麼清清楚楚,反正他現在就是個不清不楚的人,渾渾噩噩地過下去,又有什麼不好?
戚綏眼裡泛起霧氣,倔強地不去看秦知頌,卻被秦知頌捏著下巴被迫抬起頭。
對上秦知頌的眼睛,戚綏眨眼,努力閉上眼,「不知道,我不知道……」
「戚綏,你在怕什麼?」秦知頌低頭,語氣緩下來,低聲道:「你在怕你自己,還是在怕昨天那些話再次上演?」
低沉的聲線仿佛有蠱惑能力,讓戚綏的心不自覺沉溺其中。
他真的不知道。
秦知頌問:「討厭我?」
戚綏閉著眼搖頭。
秦知頌又問:「討厭和我待在一起?」
戚綏繼續搖頭,卻茫然地睜開眼,望著秦知頌。
眼圈不知道什麼時候徹底紅了,眼角還泛著淚光,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層水色。
秦知頌沉默了幾秒,坐起來時把戚綏抱到懷裡,手臂完全把他圈住,下巴輕輕搭在他肩上。
「所以為什麼要搬出去?」
「我……」戚綏沒了底氣,也沒有勇氣再說,只能偏過頭去看秦知頌,習慣地找他,和之前每一次一樣。
他的潛意識裡就認為秦知頌能幫他,也只有秦知頌才會接受他的求助。
秦知頌貼近他耳廓,「回答我。」
他決定不再給戚綏逃避的機會,他要撕開苦心維護的那一層窗戶紙,讓戚綏知道,他們這樣的關係應該怎么正確定義。
世界上或許有別無所圖對別人傾心照顧的人,但絕對不是他。
或許從一開始,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把戚綏接到家裡後會怎麼樣,但當戚綏一次次把他當成救命稻草,午夜被噩夢驚醒時拽住他不放,他就知道,他不會再讓戚綏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