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这么看着沈维逃脱?孟小七紧握着手枪的手心里都是汗水,心里又是焦急,又是不甘。
突然见到铜钱的身子猛地在原地一个转身,手里的短刀划过一道寒光,从站在他身边的沈维脖颈处狠狠划过。
事突然,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惊立在原地,只见沈维捂在脖子那里的手指缝隙间涌出汩汩的鲜血,瞬间就将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白大褂染红,他看向站在他身前铜钱的眼里都是极大的惊愕和不可置信,嘴角抽动了几下,好像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不出任何声音,身子一软,瘫倒在楼梯上,身子抽搐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大当家的,你知道不,我那天晚上给人救了后,满天下的找你,就是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杀错我了?后来我想明白了,你那天晚上就是想杀我,你从来就没安心想做绺子!”
铜钱冷着一张脸,对着倒在脚下的沈维看了看,将手里沾满鲜血的短刀扔在地上,转过身子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孟小七和陶叶几个人再没有犹豫,一起扑上前,将铜钱按到在地,几个医生和护士也跑上前,将倒在地上已经重伤昏迷过去的赵大姐也乱哄哄地抬了出去。
沈维倒在地上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息,一双瞪得很大的眼睛里,还留着死前的惊恐,仿佛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就这样死去。
“他害了那么多信任他的人,最后也被他最信任的手下杀了。”孟小七盯着沈维的尸体,深深叹了口气。
砰的一声,又是一道沉闷的枪声从二楼病房的一个角落那里传来。
“陶华同志?”陶叶大叫了声,疯了似的往二楼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孟小七和孙科长紧紧跟在陶叶身后追了过去,几个人在一个病房前停下脚步,病房门口的地面上倒着一具尸体。
尸体是一个外表很斯文的中年男人,身上也穿了一件白大褂,脸上戴着口罩,他的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洞,洞口还往外冒着鲜血和白色的脑浆,脸上挂着一股很古怪的笑,但眼里也有着和沈维一样的惊恐。
孟小七默默蹲下身子,将尸体脸上的口罩摘下,没错,倒在地上的这个人就是温先生,他也死了。
陶华手里握着一柄手枪,冷着一张脸站在病房门里,老伍眉头蹙着,一脸自责地站在他身边,手里握着的手枪枪口处还在冒着缕缕蓝烟。
“陶华同志,你没受伤吧?”陶叶快步走进屋里,抓着陶华的胳膊紧张地对着他上下看着。
陶华没有回答,身子如同石雕一样立在那里,仍然盯着眼前倒在地上的温先生的尸体出神。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政在几个持枪战士的簇拥下,坐在一张轮椅上被一个医生推了过来,在他身边,娜塔莎大尉和那个鼻青脸肿,戴着眼镜的日本人居然也跟了过来。
“林副处长,我犯了错误,请求组织处分!”
老伍将手里的手枪交到站在一边的治安科孙科长手里,脸上都是深深的愧疚,“我和陶华,齐蓝同志知道敌人肯定会制造各种混乱,引诱我们自己暴露陈知诚同志的病房,所以我和陶华同志自告奋勇,在敌人在这里开始行动后,我们故意安排治安科的同志喊着说陈知诚同志在我们待的2o4房间,我们在这里瓮中捉鳖。可惜一切安排都很好,就是在最后敌人进来的这一瞬间,我手里的手枪走火了。”
“这位就是军统哈城情报站的站长温先生。”陶华终于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话。
“还有,沈维,军统哈城情报站的副站长沈维在楼梯那边也被他之前的手下杀了。”陶叶在一边小声补充。
“陈知诚真是好大的架子,为了杀他一个人,军统哈城情报站居然全员出动,两个站长都在这里死了。”林政冷笑。
“陈知诚,他没事吧?”娜塔莎大尉忍不住开口问道。
“知诚他没事。”对面的一间病房的门被人拉开,一个肿了大半张脸,头上还缠满了绷带的女人,拎着一个拐杖从门里走了出来。
见到对面的那些人脸上都露出惊疑的神色,那个女人将手里的拐杖扔到一边,开始解开缠在头上的绷带,又从嘴里掏出一大团纱布,一张清秀的脸就露了出来。
对面人群那里出一阵惊叹声,连站在娜塔莎身后的那个日本人也瞪着眼睛盯着齐蓝,好像是遇到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齐小姐?”孟小七笑着喊出声,他刚才只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但从那张肿得老高的脸上,怎么也找不出半点齐蓝之前的模样。
“我将知诚塞到床底,自己穿了件病号服,敌人推开门看到屋里只有我一个女病号,而且还是伤了腿的,见我实在走不快,也就没有把我再往外撵。”
齐蓝向身后病床那里看了看,深舒了口气,轻轻笑了起来,“好在,知诚没让他们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