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因为凶物,那它怎么容忍黄沙兽在这里生存?
若不是凶物,又是什么?
桑天子惊疑且暗叹。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摆脱危险,他想了想,取出了群攻武器葬花弓。当即取出来,拉满弓弦,聚齐真气,松开时,百箭乱飞。
老头很惊诧,“你这是法宝啊?”
桑天子不回答这个问题,建议道:“你俩飞起来会好一点。”
老头说:“我俩都是巫……”
说着他狠狠跺了一脚,光着的脚把黄沙兽跺得乱颤,出刺耳的声音,身体里流出透明但散着怪味的液体——像酒。
桑天子说:“我也是巫。巫人。”
老头命令道:“快射这帮畜牲啊。”
桑天子便不说话,连连开弓,箭全覆盖打击,射得黄沙兽一片惨叫,但它们凶残得很,紧追不舍。老头和壮汉跑得竟然很快,只用数个呼吸,便跑远了。等桑天子打退黄沙兽,闪身追上去,已在数里之外。
“好了,没事了。”他问,“怎么回事?”
老头和壮汉歪倒在地。壮汉从储物石里拿出两只水囊,跟老头一起喝了,然后才说:“我与大师喝酒时听巫师说:此地干燥是因为有旱魃,大师乃制弓高手,说旱魃之骨可以制弓,于是我与他前去寻找。不曾想旱魃没找到,碰到这玩意。大师,我早就说,旱魃只会让大地干旱,不会制造沙漠。”
老头说:“我是被那巫师骗了,回去定要把他打一顿。”
桑天子问:“两位怎么称呼?”
老头说:“我是羿部落的制弓匠,我叫烛箭,箭矢的箭。这位是一位弓箭手,名叫羿德,他力大无穷,可以拉开我的神狩弓。”
桑天子恍然,把这人跟想象联系起来了。但不太像。
想象中,大师应该仙风道骨,手里拿着一张弓来,颇为考究地盯着看。就好像新结婚的人看他的漂亮媳妇一样专注。或者为了一张弓与人争执,三言两语便能指点人家的不足,让人心悦诚服,口呼,“大师威武!”
然而这大师却只是个糟老头子!
糟老头子的词句不能用。桑天子说:“原来你就是羿部落那制弓的大师。”
还带着惊讶——这点惊讶颇能表现出他的尊敬。
只是说完,他想到了烛翼,烛青和烛云,跟烛箭似乎有些关系,可能是一个部落的,三个丫头跟一个老头站一起,倒是蛮和谐的。又看了看壮汉,此人叫羿德——羿德?——张翼德?一提起来那丈八蛇矛就往他脑子里冲。这位壮汉若是加上胡子,走哪地方都大吼两声,真有点猛张飞的既视感。
想着想着,表情里的尊敬全没了。
烛箭笑问:“小修士也知道我?”
桑天子说:“我叫铃铛,之前在羿部落待过一段时间,我还给你递过拜帖呢。话说,你这些年就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说谎既难堪又没必要,他不想多说。把话题转到他关心的事情上。
烛箭解释说:“不是,前两年我去了黑雾平原,总觉得哪里有一座比呼吸井更大的火井,但是那些黑雾不光有毒,还是一座迷宫。我在那里迷失方向,费了好些力气才出来,碰到了羿德,有听说这里有旱魃,就过来了。”
“噢?那这里真的有旱魃吗?”
羿德插嘴道:“我看没有。”
烛箭说:“是其它原因,肯定在沙漠底下。而那下面是黄沙兽的天下,哪怕强大的巫师过来,也会不堪其扰。我想,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解开这秘密。”
桑天子说:“我听一个和尚说,这有沙漠,是因为血神子作怪。”
烛箭颇不忿,“你听他们瞎说?”
羿德也愤愤不平,“那些和尚自己穿金戴银,挖出好东西,装饰房屋和佛像,却劝人家过苦日子。真的没一个好东西。小兄弟千万别信。”
桑天子没想到这两人感触那么深,哑然失笑,连说不信。
却又说:“信倒不信,只是我看他们在此建庙,十有八九是想探出此地的秘密。我听说和尚中有高人,说不定能成。”
“是吗?”烛箭轻蔑笑了笑,“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羿德,闲来无事,咱们去找找和尚的晦气如何?”
羿德说:“甚好。你去不去?”
去不去之问,是问桑天子的。
桑天子连连点头,反问:“不知要明的还是暗的?”
羿德说:“你跟在我背后放你那箭,我明你暗,到时候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