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魏王别业里,黄大掌柜刚走,陈予望又是前后脚进了书房。
“驰哥,章府说是封了?”
他一以贯之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也不知道他全身上下的玉佩吊坠香囊,到底有没有佩韦佩弦之功。
陈予望走进来刚跟郑以驰拱了拱手,算是见礼。察觉郭清也在,登时猴到他旁边:“咦,你怎么在?不是说章府封了?”
郭清八卦地凑进陈予望的脸,嗅了嗅:“瞧你这浑身的脂粉气,这是从谁那里回来?”
“嘿,你猜!”陈予望带着八分得意两分……不,半分尴尬。
“玲珑?她肯留你?”郭清略带夸张地啧啧几声:“莫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吧?要么给了多少银子?”
陈予望骄矜地抻了抻衣摆,自认为潇洒风流地转身坐下:“看你这话说的,一听就是个糊涂人。银子不是手段?进花楼,不使银子使什么?哪个姑娘不为银子会进花楼?”
郭清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竟被噎住了。这个楞人,此事倒是看得通透。
郑以驰见郭清被窒住,有些好笑。他是早就领教过陈予望木头般的直言,偶有神来之笔砸得人不知如何招架。
“听说你昨晚风头都盖过了王爷?”郭清回过神来,给自己找场子。
陈予望刚接过云山地上来的茶,还没送进口里听见郭清的话,赶紧放下茶盏:“哪儿有的事!我不过在荔香楼里帮着照看,给那些文会上的诗词点评几句。”
“嗐,到底是陈家子弟,文圣后裔!要我,看都看不懂,哪儿敢凑到前面去,还点评呢!”郭清一副满眼艳羡的样子,也不知陈予望听没听出其中的讽刺。
“看不懂如何?魏学士都说过‘文章以华采为末’,那些为了用几个典的晦涩诗词,让人瞧都瞧不明白,于今何用?这样的诗文,我悉数批一句‘不通’!”
这次郭清真没话说了,看着他,眨了眨眼。这个楞子好像也有他的道理。
陈予望好歹把茶送进了口里,砸吧着嘴问:“这怎么是八宝擂茶?广南路那么多好茶,喝这个也不嫌腻味。”
郭清没好气地回他:“你是来喝茶的?”
陈予望这才像刚想起般:“对了,你怎么出来的?都说章府封了。难道是谣传?”
最后一句看向郑以驰。
郑以驰并不看他:“你从哪儿听来的?”
“回来的路上,本来想走北门,到梁家大宅门口遇上的清海军,我去问的。”陈予望一板一眼地答:“那个梁家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说是……与朝廷作对?”
郑以驰扔了手中的折子,挑眉看他:“怎么,你不信?”
“不是,一个城西的大户,虽富庶些,竟有胆子对着干?”陈予望一派天真地问。
只见郑以驰乜斜着眼瞧他,并不答话。他有些犹豫起来,这……好像不是他该问的。干咳了两声,拿起茶盏准备吃茶,却现还是八宝擂茶,又赶紧放下。
郭清在旁边看够了陈予望的不自在,终于开声:“瞧你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