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舒云念整个就是大写的纠结。
她明知道她的身世可能是一团不堪的烂账,她不该去深究,也没必要去深究,毕竟现在工作顺利、家庭美满,她十分满意现状。
可一静下来,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张旧照片也是隔三差五就从包中拿出。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照片里的女人是自己的生母,她十月怀胎孕育了自己,她的血肉筑成了她的生命……
知道失去孩子后,她会伤心痛苦到精神失常,会抗拒回国。
所以,她其实很爱她的孩子,并不想遗弃她……
不知是血缘的力量太强大,还是知道汪念慈这些年的情况,舒云念看着照片上那张灿烂漂亮的笑脸,忽然不恨她了。
甚至知道她还活着,就在大洋彼岸的某栋房子里,还生出一丝想要亲眼见一面的想法。
或许被遗弃的童年,注定是她这一生难以释怀的心结。
她想给童年的自己一个答案,于是在第三天晚上,下定决心和傅司衍道:“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司衍并不诧异,淡淡颔首:“好。”
这个反应让舒云念有点难为情,咬唇道:“你早猜到我会这样说?”
傅司衍:“知来处,明去处,落叶归根是刻在大部分华人骨子里的执念,你想查清楚,这很正常。”
舒云念垂眸,将这话在心里又过了一遍,再次抬眼,她补充:“我只是想弄清身世,不一定会和他们相认。”
傅司衍依旧是说“好”,又宽慰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切都照你的意思。”
她想认,他就支持她。
她不想认,他也会给她不被赖上、继续踏实过日子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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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衍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安排了和汪海钧的饭局。
舒云念并没露面,一来,她并不打算认亲,更不想上演那种亲人见面两眼泪汪汪的肉麻场面。
二来,傅司衍告
诉她,她若在场,汪海钧可能会有所隐瞒。但只剩他们俩在,两个生意人以谈判的方式交流,或许能套出更多实话。()
饭局安排在一楼包厢,舒云念在二楼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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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客套寒暄后,傅司衍开门见山,睇着汪海钧:“云念的父亲是谁?”
汪海钧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再看对座那矜贵从容的黑西装男人,语气不禁沉了沉:“自然是我的女婿,卢宗平。”
傅司衍眉梢轻抬,语气也淡了:“看来汪董认亲的心意并不诚,既然如此,也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修长手掌撑着桌面,他作势要起。
汪海钧见状,脸上肌肉抽搐两下,道:“傅总有必要一见面,就这样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
傅司衍缓缓直起身,菲薄嘴角虽扬起一抹弧度,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反倒显出几分不可直视的锐利:“汪董,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想认亲,并非我太太想寻你。一张旧照片,一段不清不楚的话,就想白得一个好孙女?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见汪海钧脸色越发难堪,傅司衍黑眸轻眯,语气沉肃:“何况,我只是想从你嘴里得几句实话。如果连最基本的坦诚你都无法做到,那这门亲,不认也罢。”
他挪着脚步,要去拿靠墙边的拐杖。
汪海钧见他真的要走,心下也急了,一咬牙:“傅总留步。”
傅司衍慢悠悠乜向他:“愿意好好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