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不必。”謝玹神色似有溫和,重跪坐在蒲團上。
容娡垂著頭,並不妄想這人現今能屈尊降貴地將她送回廂房。
她緩了緩足上的痛感,便一瘸一拐的走下台階。
走著走著,她忽地轉過身,看向高台。
謝玹果然還安靜地跪坐在那裡,眼眸輕闔,淡漠的一如她來之前的模樣。
但又似乎略有不同。
此時容娡臉上的淚珠已消散近無。
她眸色深深,仰頭望著他,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切,回想起兵衛說的話,心中的盤算著的念頭愈發強烈。
兵衛說他,向來修身養性,不近女色。
這樣一個潔身自好、品性端方,又手握大權的男子。
似乎,剛好適合漂泊無依的她來依附。
容娡收回視線,看向衣袖中他遺落的那串菩提。
在怦怦的心跳聲中,堅定了自己的心念。
她想要接近他。
她想要得到他。
她要勾引他。
哪怕她連他的姓名都尚未得知。
哪怕他身處在她遙不可及的高台上。
但,當她第一次對上他的眼眸時。
她的心中便隱約浮現出,&1dquo;得到他”——或者說,得到他的權勢——這個念頭了。
——
日影漸漸晦暗,雪雲翻湧。不知不覺間,周遭氤氳開潮濕的氣流,天幕沉沉如墨染,似是又要落下雨來。
容娡離開後,謝玹仍在佛像前跪坐。
不知過了多久。
雨絲緲緲垂落,謝玹緩緩睜開眼。
烏雲蔽天,檐下銅鈴輕響。
他睫羽輕眨,淡聲道:&1dquo;靜曇。”
一直藏在暗處的暗衛持傘上前:&1dquo;主上。”
傘面遮住大部分光線,謝玹半闔著眼,面上神色莫辨。
靜曇臉色訕訕,躑躅片刻,斟酌道:&1dquo;主上,今日是屬下辦事不力,竟讓不知來路的那女子近了您的身。屬下自願領罰。”
謝玹語氣淡淡:&1dquo;無妨。清修時撤下兵衛,是我的命令。”
靜曇恍然大悟地頷:&1dquo;主上果然算無遺策!此番用計扳倒盧凡,盧家大勢將去,臨近江東的其他數郡必定有所忌憚!”
謝玹跪坐如松,靜靜聽著。他的臉在雨幕里愈發斯文蒼白,不知為何,神情竟顯得有些懨懨。
他聽著靜曇的稟報,站起身,卻冷不丁地聽到一聲清脆的&1dquo;丁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