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南坟分三片,以三大厂的子弟为核心,露天矿,选矿厂和机修厂,各厂的子弟们相互间都不太看得上眼,经常打架。
但露天上面是以矿为主,有煤有焦子,但铁少,都是机械零件,大家伙,也弄不回来。
废铁的主要来源就是选矿和机修。
于是这些小子就开始十几个一群的往机修那边跑,社会上的只要露头就是一顿削,几次下来把机修这片打没脾气了,这边有号的给二哥带话,你弄你的废铁,咱不掺和,不过你们也别过来了,咱服。
要知道同样的组人打架,一边是靠义气,一边是靠义气加钱,这力度就没法比。
两三个月下来,二哥的名字在整个南坟就打响了,连露天上面的也下来找二哥喝过酒,别的不说,先套个脸熟。
就这样大打小打的争了大半年,才算把整个地区的废铁盘起来了,没人在插杠了。
这一年下来,一是兜里有钱了,二是带着几十个兄弟,成天号施令的,二哥的整个气质也生了变化,不再是一年前那个半大小子了,神情眼神之中自然就带上了一丝大哥的味道。
因为年根了,生意暂停,这小屋有几天没人住了,屋里凉透了,感觉比外面还冷。
两个一进屋就开始打抖,赶紧手忙脚乱的生炉子。
放点茸柴,上面架几根细木头,撕几块油毡纸点着塞到下面,木头很快就烧起来了,然后放几块大点的木头。
等大块木头烧起来的,加烟煤块进去,马上黄灰色的煤烟就鼓起来,顺着烟囱涌了出去,顺窗子能看到院子里空气中全是煤烟。
等煤烟小了,煤就烧着了,火透上来,屋里开始回暖。
在烟煤上面捂上焦子,没一会炉火上来,焦炭放出红光。
二哥坐到床上,把军鞋脱下来在炉子边上烤,紧了紧大衣,点了根烟,问“啥事整的神神叨叨的,说吧。”
张兴明拿着二柱大爷给留的电话号码小心的收起来,然后抬头看二哥,现二哥还捧着那四千块钱站在那呆呢。
这时候的钱最大面值是十元的,四千块钱有好大的一撂了,青白色的大团结厚厚实实的冲击着人的眼睛。
“二哥,”张兴明推了推二哥,说“你傻了啊这点钱就把你弄傻了”
二哥啊的一声回过神来,脸立码就红了,看看张兴明,又看看手里的钱,激动的说“二明,咱们挣了,挣着大钱了啊。”
张兴明无奈的把头低下,叹了口气,这时候的人真的是没见过钱啊,四千块钱就差点弄疯一个。
从二哥手里把钱拿下来放到小床上,张兴明对二哥说“二哥,这才四千块钱,这要是上万了你不得疯啊”
二哥有点不好意思,看着床上的钱,使劲喘了几口气,说“真没想到收破烂这么挣钱,这要是多干几年,咱们得挣多少钱哪”
张兴明拍拍床上的钱,对二哥说“二哥,你也别高兴太早,我和你说,这种钱吧,咱们也就能挣两年,顶多两年半,而且我告诉你,这事必须得保密。
你那些什么哥们朋友的谁都不能往外说,就算平姐都不能说,懂不这事是犯法的,要是捅出去弄大了别说钱,人都没了。”
“两年按这么算这一年就是小五万,两年咱们就能挣差不点十万哪十万啊我的天,那得是多少干啥都够了。”
二哥盯着钱在那算计。张兴明就乐了,拿起枕头把钱盖住,说“二哥,真没法说你了。就你现在这样,我可不敢往下干了,你这状态一保出事。唉呀。”
“出啥事”钱看不到了,二哥才把目光转到张兴明脸上。、
“出啥事,出大事。二哥,咱能不做出这副没见过钱的样不”
“我本来也没见过呀,你见过”二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张兴明抚额长叹,时代啊,时代啊,四千块钱在上一世捡垃圾的也不会这表情吧
“二哥,我和你说正经的,这事,谁也不能说,咱才能继续把钱挣了。你那几个知道的哥们,你也别说实话,就说一个月能挣几百块钱,给他们一个人三十块钱工资,没事请他们喝点酒抽点烟,别让人给漏喽。”
“那二柱肯定知道啊,这事就是他大爷联系的,给咱们多少钱他能不知道吗”二哥终于上心了,也有点惶恐。
“事是他帮着联系的,不过他也不知道你挣了多少啊,他大爷也不知道咱是多少钱收的不是。那么的,给他开五十,以后咱和他大爷直接联系,对了,下次你和李大爷说一下,让他不要和柱子提钱的事就行了,他肯定帮忙,咱以后一车给他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