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问“你刚才就给柱他大爷钱了是吧给了多少”
“五六十吧,没数,”张兴明掀开枕头把钱拿起来数,说“这钱必须给,这可是咱们的摇钱树,把他弄高兴了这钱才挣的长远。”
二哥有点心疼“五六十啊,赶上我爸两月工资了呢。”
没一会钱数完了,四千零十块,没算给了李大爷那五十。
张兴明把十块直接揣自己兜里了,又拿出五十递给二哥,说“这五十你拿去花,算工资,这些你明天给他们工资,剩下的都用来收铁,除了工资一分钱都不能动,不能乱花,行不”
二哥接过钱点点头,五十啊,说实话他还没一次性得过这么多钱呢。
张兴明又拿出二百收起来,再拿出二百递给二哥“这钱是还你本钱的,你可得给回去,别花了,咱们做生意,要讲的是诚信,这回还的痛快,以后再需要啥事人家肯定也痛快。”
二哥点点头,收过钱揣到兜里,说“嗯,这是肯定的,明天我就给回去。”
张兴明说“给钱的时候可别说是挣了还的,就说开始没想好,怕亏就不做了,懂不”二哥看着张兴明想了想,点点头。
张兴明拿张废报纸把床上的钱包起来递给二哥,说“这些都放你这,继续收铁吧,不过这回收铁得分开放,大件的放一边,散碎的放一边,散碎的够十吨了就让李大爷过来拉一次,大的就放那先不卖,记住没”
二哥接过钱问“为啥呀”
张兴明解释“我不跟你说了嘛,这两年铁肯定要涨价,到时涨起来再卖,那不全是挣的啊。”二哥眼睛一下亮了,点点头,又有点兴奋。
说实话张兴明对二哥的人品还是相当放心的,讲义气,说话算话,要不然上一世也不会左一次右一次的进监狱,都是帮哥们担事或是打架弄的。
这辈子张兴明决定领着二哥走上挣钱的大路,帮二哥建一个崭新的人生。
寒假的时候张兴明没去姥姥家,把二百块本钱还给妈妈以后妈妈也知道他能挣钱了,知道他有正事做,不过挣了多少钱张兴明没说实话,怕吓着老妈。
二哥的事做的不错,那几个哥们都被他摆平了,而且他说找了个打更的临时工做,也不出去混了,孙爹还以为他真的找了份打更的工作,还高兴的对老爸说小力出息了,知道上班了。
张兴明就偷着乐,收废铁的事张兴明和老妈根本就没和老爸说。
时间一晃就到了81年2月份,马上春节。
二哥操执的收废项目已经逐步扩大,收废铁的范围已经扩大到周边了,走街串巷收破烂的都知道有这么个人收废铁比物资公司高一分钱。
再加上二哥这拔人都是有号的狠人,这些收破烂的都严守口风悄悄的把废铁往这送,有的甚至为了多卖这一分钱推着板车走二三十公里往这来。
到二月份这些人已经达到二十七个,光靠他们一个月就有小十吨的进货量了,再加上老候家,他们家有个旧拖拉机,跑的更远,一个月能拉来十几吨。
二哥又不时的从厂里弄出来几吨,二哥这些拿工资的哥们更是干的热血沸腾的当正经事,想尽方法四处拉铁。
这三个月二柱的大爷又来了四趟,拉走了五十多吨废铁,揣走了五百块钱,他今年肯定也是过上富裕年了。
院子里还堆着有五六十吨块头大的,被雪掩埋在下面,二哥没事就会走一圈摸摸敲敲,这都是钱哪。
除去压在废铁上的钱,张兴明和二哥手里现金都有一万四千多了,张兴明让二哥拿着存到了银行,这时代银行存钱只看钱,根本不管是谁来存谁来取,也没有密码,很多人都填的假名。
2ooo年银行实行实名制的时候,有不少人因为记不住当初写的啥名而取不出钱来。那时候存单上不显示姓名,你取钱的时候要填姓名,填错了就取不出来,银行不给提醒的,拿着存折或存款单也不好使
二月十三号,张兴明让二哥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出来,两人跑到租来的小屋里合计事。
“这马上过年了,没人送铁了,取这些钱嘎哈呀”进屋二哥就开始问。
二哥现在牛气了,穿着全套的军装,军棉袄军棉裤,披着军大衣,军用大头皮鞋,戴狗毛飞边的军棉帽,军用手闷子。
手闷子就是高袖棉手套,能一直护到小臂。老百姓戴的只分大拇指,可以握东西,军用的有食指,用来打枪,民用的里面是棉花,军用的里面是兔子毛。
这一套在这个时代,得羡慕死一堆人,一个月五十块的工资,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大款了,现在二哥平时玩的那帮人里是纯老大,那说话有份量,兜里足啊。
基本上选矿厂这一片的待业小青年都被二哥围拢过来了,以这几个从二哥这拿工资的人为核心,形成了一个荒泛的组织,在整个南坟都叫得响,人心齐啊。
要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怎么小心保密,你一天一天一大车一大车的废铁拉进来倒出去,也会让有心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