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她讲给我听的那一个个故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却也只剩下唏嘘了。
();() 狂狮的局面,在当时,本来是无解的。如日中天的皇室气运,几乎剥夺了一切其他气运生长的权利,可是,总是有例外的。
阿姐讲她小时候,遇到了一位胖子行商,那商人和阿姐聊了很久,想来是在这样一个被愚民填满了的国家,看到这样一位有才情的女孩子,不免有些惊奇吧。
而当时的阿姐,用一壶清酒,从行商手里,换了一道气运,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气运这个词语。”
神色一顿,林诡恍然。
赵进财!
此刻,仿佛整件事情,都有了衔接。
当时的赵进财把自己做成了为天道贩卖气运的“走狗”,开始在天下做起了这见不得光的气运买卖,但他的本意又怎会是这样?他自己都曾清楚地向林诡说过,他有他自己的棋。
他,会把气运,卖给该拿着它的人。
显然,付欣然,就是赵进财选中的人选,清酒贩气运,因为这算不得生意,也入不得账,这个天下第一行商,就用这样的方式,悄悄地散播着气运的种子,期盼着有一天,这些种子能够生根发芽,为天道安排好的神洲命运,带来一丝预想之外的变化。
想来,付欣然携带着这份气运,成了一位了不起的军神,同时,也成就了这份气运,让它在暗中,逐渐茁壮了起来。
“阿姐对我说过,这狂狮国的皇室,就是趴在这个国家身上的血蛭,吸食着这个国家的精血,而她,要将这脏东西,从这个国家拔除。
一生征战,有的是愿意随她赴死的兵马,知晓了这些事情的百姓,也纷纷暗中助她成事,一切,都像是朝着成功一步步迈进着。
只是,最后,却失败了,败的一声不响,败的让人心碎。”
“发生了什么?”
“那些百姓们,被吸惯了血,所以当阿姐想帮他们摆脱这些的时候,他们殷勤的很,然而,当又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有机会去吸别人的血的时候,这些人,眼睛红了。”
“呵。”
林诡轻笑一声,而后默然了。
不难猜,付欣然费尽心思去保护的人,选择用背弃她,换取更大的利益,更好的生活。
“起事前,所有的兵马都已经布置好了,只等一声令下,便能完成兵变,换了这狂狮的天。
可我这个傻乎乎的阿姐啊,却想在这个时候,回到家来,看看她这个当时什么都不懂的弟弟,看看她的爹娘。”
林诡倒是不难理解,起事便有败的可能,那是去拼命的,一但输了,便是与家人的最后一面了。
只是,接下来付邪然的讲述,却让林诡,从内到外,都生出了一股子凉意。
“回到家里,吃上一顿团圆饭,挺好的呀,我当时真的特别开心,因为阿姐也笑的开心。
可谁能想到啊?谁能想到啊?那个连手上擦破点皮都矫情的爹,居然舍得用他的心头血,血祭成毒药,散了阿姐的修为。
一国军神,霸者境界,因为一顿团圆饭,就散了。
闺女呀,好好当个军神,给咱付家继续带来荣华,为咱付家青史留名,多好呢?怎就非得逼着为父,拿你去保咱付家千秋万代呢?
哈哈哈,你听听,多么义正严词啊?这就是我的那个爹,对阿姐说的最后一句话。”
此刻的林诡,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冷,冷得他想发抖。
他倒是终于明白,这个付邪然,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么个疯子。
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残忍的,把自己的爹,那般对待。
“当世霸者,当代军神,狂狮第一的才女,任何一个头衔,都足以让人兴奋了,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些早就躲在我家里的皇室贵族们,脸上笑得有多么兴奋。
我也永远都不敢想,那天,我的阿姐,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我更忘不了,那些一下子土鸡变凤凰的百姓,用怎样卑劣的言语,去辱骂我的阿姐,去把她说成反贼,要把她送上断头台。
好似全然忘了,当初的她,起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 说着,付邪然的嘴角逸出了鲜血,林诡也清晰的听到,这人嘴里的“咯嘣”脆响。
他嚼烂了自己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