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万的兵马呢?没了主帅,全都折了,少有的几个,拼了命,把阿姐从刑台上抢了下来,而他们自己,却是一个也没活下来。
这里,就在这里,寒血镇,当时还只是一处山林,儿时的阿姐总带我来这里,因为那石头后面,本是一处世外桃源,美丽的很。
阿姐刻上了欣然往之四个字,她说她想让这个狂狮国,都变成石头后面的样子,变成百姓安乐的桃源。
所以我知道,阿姐一定会来这里,于是我偷跑出来,在这里等她。
而我的阿姐,来到这里,告诉我说,不要我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而后,便在一声痛到心碎的嘶吼声里,消解了自己的灵魂,连带着,也把这石头后面,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悲剧,人间悲剧。林诡只能叹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后来,我查到了,当时有个算卦的来到我家,告诉了我那爹,说他家的儿子身上,有冲天气运,可不敢让我那阿姐,坏了我的前程似锦。
也正因如此,我的这个爹,才干出了那种事情。
事实好像也确实如此,之后的我,一路顺遂,阿姐死了,付家大义灭亲,非但无过,还受了大功,也已一步步顺风顺水地,成就了高位。
哈哈哈,我到后来才明白,原来那算卦的叫弈先生,我的气运,就是他给的,是天道派他来给的。
那个胖子行商赵进财的小九九,全在天道眼里。
可笑吗?冲烂了我阿姐气运的,那道天道赐予的更精纯的气运,就在我的身上。
你说这天道,恶心不恶心?”
到了这里,林诡也已经全然明白了藏在这个悲剧故事里的那道暗线。
赵进财埋着气运的种子,而天道,却是故意在放任他,只是为了在合适的时候摘取,来些意味之喜,亦或者,用它去哺育另一道更精纯的气运以供食用。
或许,按照天道的算计,如今这登天之路,该是会选这付邪然去的,毕竟,他身上的大气运,正是天道亲手栽培下去的。
只是,这天道,或许比任何人都懂气运,比任何人都懂大势,但它,不懂人。
或许在它眼里,有了这样荣华的付邪然,该是会对他虔诚供奉的。
不就是一个阿姐吗?它见惯了人心的恶,自然觉得付邪然最为经济,也最为划算的活法,就是忘了付欣然,好好做人。
只是,它想错了。
“我没有做什么,我也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慢慢走着,走着那天道安排的康庄大道。
可阿姐那临终的嘶吼,没有一次,不出现在我的梦里,十多年,我也不曾真正入睡过。
我吸食幻毒,否则便会止不住地去想,我必须用这种方式,去转移注意,即便,这会放我死得很快。
天道该是也以为我认了吧。
哈哈哈,可我,一刻也不曾忘记,一刻也不曾忘记阿姐曾对我说过的愿望,我会亲手,帮她实现的。”
抬眼,看向林诡,痛苦的毒瘾已经让他开始口鼻窜血,但付邪然和是笑了起来,笑得狰狞:
“我会亲手,把这个国家,变成石头后面的模样。”
说罢,他开始在四周顾盼,或许他曾经认为,他的阿姐会留下曾经的那道气运,在林诡的帮助下,可以让她通过那道气运,再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她的阿弟。
可事实上,那气运,早就不在了,早就消散了。
倒是没有什么遗憾的,付邪然只是低头苦笑了一声:
“消逝的干净些,也好,这个肮脏的世界,不配让她再多看一眼。”
随后,他看了看林诡,伸手朝着禁地更深处一指:
“开启国运的法阵就在里头,自己去拿吧。”
说罢,这位狂狮国的谋神,平天教的教主,闭上了眼睛,再懒得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