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晏慈神色愈冷酷。
“新朝刚定,为祷天地,宣告人间改朝换代,让前朝最后一代皇帝祭天乃是必不可免之事情。你父皇逃离皇城时为何强行赐皇位与你,不就是因为害怕万一中途被俘,遭此毒刑吗”
“雪庭,他们都不要你了,他们想让你去死,只有我只有我想救你”
“可是我恨你。”
季雪庭在晏慈怀中,颤抖着说道。
抬起头,少年眼中有泪光微闪。
“成王败寇我都认了,我早就认了,你知道的啊,晏慈,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生死,我不在乎什么家国天下,什么王位延续可是,你为什么要用我来当诱饵”
“为什么,你要以我为诱饵,去杀我皇兄”
“”
晏慈这次却答不上来。
眼见晏慈不语,季雪庭忽然惨笑,他踉跄往后倒去,一只手慢慢探到自己腰后。
晏慈眼盲,感觉到季雪庭挣脱,下意识便伸手企图将他拉回自己怀中。季雪庭不闪不避,径直抽出腰后那把被自己一直藏起来的袖刀,然后用力地往对方腹中捅了进去。
“唔。”
晏慈一怔,出一声很小的闷哼。
“阿雪”
他有些茫然地问道。
季雪庭咬着牙,握住刀柄用力一拧,这还是当初晏慈亲口告诉他该如何制敌的方式。这样做才能让伤口创面扩大,血流不止。
这样做,才能尽可能地,至对方于死地。
温热的血涌了出来,浸了季雪庭满手。
季雪庭喘息着,双手握柄,一把将那小小的,沾满了晏慈血的刀柄抽了出去。
他看着脸色惨白,踉跄后退的晏慈,一滴眼泪自眼角缓缓流下。
“晏慈,我不懂。”
“我真的不懂,我做错了什么,要让你这么对我呢”
说完,季雪庭一声低笑,反刃向相,直接将袖刀往自己喉间抹去。
“不”
“不”
戏中的晏慈若有所觉。
戏外的天衢亲眼所见。
俱是心神剧烈。
两人齐齐朝着季雪庭手中只刀抓去,然而天衢的手,却直接穿过了三千年前那少年的虚影,落了个空。
“不,不,不不不不”
天衢举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神智已是混乱。
而正在此时,那“戏”中场景又是一变,显是并不打算放过天衢。
只见那先前用于软禁季雪庭的地方,已经从花木锦绣的院落换到了另外一处戒备格外森严的密室。
而这一次从密道中缓缓走出来的晏慈,看上去也远比先前更加苍白憔悴。
他瘦得近乎脱相,原本仙风道骨的俊秀面庞,如今看上去竟是鬼气森森。
天衢企图拦住他,可他还是一步一步走进了密道浸透的石房之中。
这里遍布松软光滑的锦绣,到处都燃着用于安定心神的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