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这支月季,却不妨被上面的刺刺伤,食指肉眼可见的冒出一滴血,他把手帕摁在上面,来到后窗处,开了一扇窗。
风呼啸着从外面进来,吹的人差点儿喘不过气。
郑忽闭住气,把月季花伸出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淋在手上,凉爽而又湿润。
片刻后,他收回手,关好窗户,找到火石点燃了蜡烛。
橘黄的烛光流溢,落在带着雨水的月季花上,一室温馨。
外间,没有任何声音,他亦懒得去瞧那两人。
缘分已在,能不能走到一起,是他们两人自己的事,与他无关。
他关心的,是他的那朵昏迷的月季,何时才会醒来,明媚鲜艳如初。
花瓣上落了许多滴雨水,细细密密,却未曾连在一起。
等待的时间难熬,他便如同小孩子般数起雨点来。但数来数去,总是数乱,耳边似乎想起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郑忽,你真笨呀!怎么总也数不对!”
“郑忽,你数吧,数到十,我便帮你看着点儿可好?”
“郑忽,我要树上那朵牵牛花,帮我摘下来可好?”
“郑忽,你能帮我捉只兔子吗?不要伤了它,只要把它捉住就好了。”
“郑忽,你说,水里的月亮和天上的月亮是一个吗?
如果你离开这儿,我们看到的月亮,还是那一个月亮吗?”
无数的声音纷至沓来,在郑忽脑中不断响起,郑忽用食指点了一下花瓣,轻声儿道:“就你话多!
真是个话痨!
长大了,也是一个话痨!”
“我……”
悄无声息的外间,突然传来木魔的声音,刚要说话,却被人硬生生打断了:“我全都——知晓。”
有温柔的女声低低问了一句什么,木魔亦柔声回答,声音极低,郑忽完全听不清。
难道两人这么快便能亲密谈话了?!
郑忽很是不可思议,屏气凝神走到套间门口,悄然探头望去,却见木魔不知何时坐到了笛煞身边,两个人好整以暇地望向他。
脸忽然火辣辣,仿佛偷东西被人家当面捉住的感觉。
郑忽暗暗埋怨自己,这两人的内力均十分深厚,自己的一举一动,自是瞒不过去。
红着脸缩回头,郑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两位前辈,外面昏黑,要不要点上蜡烛?”
一男一女异口同声的声音,颇是好听:“不必了。”
木魔对笛煞低低道:“要不要告诉他?”
这句话不高不低,郑忽听得清楚,他端着烛台走了出来,问道:“告诉什么?
你们两人的事么?”
木魔居然连连点头,郑忽笑道:“两位前辈若能在一起,郑忽送上恭喜。
若是不能在一起,郑忽亦觉得,天涯何处无芳草,各自寻找自己的芳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