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的呼唤声很小,没多少气力,呼唤好多声后,益王终于醒来。
借着月色,见着郑经的眼珠正在眼睑里闪着白光,一个不自觉,艰难地坐了起来,小声道:“我们下山吧,再不找点吃的,怕明天真就醒不来了。”
郑经听过,小声回道:“是,殿下,我们这就走。”
忍住伤痛,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慢慢地走到益王身边,扶起益王。
益王一开始没注意,跌坐了回去,使得郑经右脚一个用力,那几道大伤口挤出血来,湿了一小块。
郑经再次将益王牵起,扶着益王下得山坡去,两人你撑我扶,一步一步,一路一路,像极了亲人,更像极了战友。
益王一个没走好,惹到了睡在草丛里的一块不长眼的小石头,还没来得及向小石头道个歉,往前一个踉跄,本想借助郑经的身子不让自己摔倒,结果郑经没有他相像中的那么健壮与机敏,跟着扑倒在地,两人吃下了一嘴的草叶。
郑经艰难地坐了起来,本想去牵一牵益王,现力气不够,也就只能对着益王赔礼道歉道:“殿下,你没摔着吧?”
益王坐了起来,挤出两丝笑容,有气无力道:“没有,不就是一块小石头吗,摔不到我。”
郑经听过,强打欢笑道:“那就好。要不我们歇一下,等一会儿再赶路。”
益王抬起高贵的头颅,将天上的月亮看了看,数了数天上的星星,小声道:“就怕这一歇下来,腿脚学会了懒惰,不愿听我们使唤了。”
郑经听过,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益王身边,扶着益王慢慢地站起,两人搀扶着往前走了去,生怕腿脚学会了懒惰,不听自己使唤。
他俩战胜了伤痛,战胜了饥饿,战胜了病魔,战胜了恐惧,战胜了不能共患难的虚弱心灵。
越过了几个小水沟,爬过了几座小山丘,走过了几段小山路,看见了一丝微弱的灯光。
日暮苍山远,夜静草屋贫。
柴门闻犬吠,月伴寻路人。
终于,两个脆弱不堪的汉子,在最后一丝希望之光的牵引下,倒在了由一道篱笆围着的两三间草房的柴门口,无可奈何、依依不舍地睡了过去。
几声犬吠,两次门响,几声脚步,两个走在死亡边缘的汉子被拖了进去。
半碗粥水,一副汤药,两盆清水,几摸药膏,两个汉子醒了过来。
一声道谢,两个鞠躬,数片言语,睡了过去,只待天明。
鸟鸣犬吠,天亮了。
一个老者推开房门,两眼友善,微笑满脸,走了进来。
一声呼唤,两片言语,郑经苏醒过来,手提钢刀,护在益王身前。
见是昨晚相帮他们的猎户,放下钢刀,强打微笑,小声道:“谢大伯救命之恩,来日定当回报。”说完就叫醒益王。
益王醒来,双手抱拳,向着老者微笑道:“谢谢老伯相救,来日定当回谢。”声音温和,自肺腑。
老者听过,微微一笑,小声道:“天儿热起来了,两位客官好走。”
郑经一听,心底透明,赶忙回话道:“谢老伯提醒,我等这就离开,再次谢过。”
从茅草地上站起身来,扶起益王,提起钢刀,一步一挨地走出房门,穿过柴门,向着心中的危险之地,稳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