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钟老板找我所为何事?”沈惜辞率先开口,平日里除了在学堂上会叫他先生,其余时候都是叫钟老板顺口,钟寒舟倒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沈三小姐请入座。"
"多谢。"
沈惜辞也没有矫情,径直坐在了钟寒舟的对面,把手中的盒子轻轻放在桌上,又问了一次,"不知钟老板找我何事?"
“听闻前几日令兄遇袭受伤了,不知眼下可好些了?”钟寒舟语气随意。
“已经好多了。”沈惜辞回答。
“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见他问得直接,沈惜辞也不拐弯抹角,“钟老板这样问是不是意味着此事与钟老板有关?"
“沈三小姐这样想的?”钟寒舟不置可否。
"不错。"沈惜辞坦然承认。“是有人让你来探我的口风?”
钟寒舟执茶杯的手微顿,随即笑了,“听沈三小姐语气似乎已经有眉目了。”
“……”沈惜辞默然,面前这个镇定自若的男人,笑容已不似方才那样温暖,眼下他直直地盯着自己,虽然也笑着,可总觉得有些渗人。
而此时的钟寒舟对于少女突如其来的冷淡明显也很意外,他望着她,仿佛在找原因,少女却避开他的视线,不肯看他。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烦躁,昨晚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那笑容就更加生硬了。
沈惜辞打心底里是怕他的,一看钟寒舟的表情就知道怕是要变天,还是走为上计,于是准备抱起桌上的盒子,“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说完就要起身。
钟寒舟哪儿能让她就这样溜掉,抬手就按住盒子,沈惜辞双手使足了劲儿想把盒子从他手里抽回来,可惜力气敌不过他,两人僵持不下。
“好歹沈三小姐也曾在我手下学过一段日子,这往后也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会常待在一起,终究师生一场,沈三小姐这样不明不白地就要走,是不是不太好?"钟寒舟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声音也带着一丝威胁。
“我没有不明不白,我真的有事,还请钟老板放手。”这话让沈惜辞态度松了松。
钟寒舟心里暗笑,呵,小丫头,表面上看着胆子倒挺大,心里还是怕他的。但沈惜辞想走的心依旧没有减弱,继续去拖钟寒舟手里的盒子,但无奈钟寒舟的手就像铁钳一般紧紧抓着盒子。
“里面是什么?”钟寒舟问,“我可以打开看看?”
“一件衣衫罢了。”沈惜辞觉得没什么,诚实回答。
"沈三小姐的衣服?"
“不是,送人的。”
“女子?”
“这跟钟老板似乎没有关系吧?”
看她这反应就知道不是女子衣衫,于是便毫不顾忌地打开了盒子,一件蓝色的男子锦袍出现在眼前。钟寒舟一愣,她这是送给谁的?表面上虽不动声色,但脑海里已经把和她有关系的男子都过了一遍,最终眉头皱了皱,“呵,倒真是兄妹情深啊!”
沈惜辞莫名,不知道他阴阳怪气在说些什么,钟寒舟合上盖子推到她面前。“唐突了!”
呀呀呀,这什么态度?怎么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沈惜辞有些郁闷。
“看什么?”
“我有时候其实很是疑惑,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的你?是那个在黑夜中可以如同毒蛇一般让人胆颤的少阁主还是眼下这样让人如沐春风的市井商贾?”沈惜辞的语气有些冷淡疏离。
钟寒舟笑得很肆意,他信步走向沈惜辞,在离她仅有半步远的距离停下,弯腰看着她的眼睛,"沈三小姐真是好奇心重。"
沈惜辞耸耸肩,道,“不过不论哪一种性格,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沈惜辞道。
"哦?是吗?"钟寒舟弯着腰,像是在哄小孩儿,似笑非笑地问她,"那沈三小姐说说,从认识到现在在下可曾伤害过你半分?”
男人压迫感很强,她被迫与他平视,看得她有些不自在,沈惜辞只能小声道。“虽说没什么实质性地伤害,不过恐吓倒是不少,况且钟老板表面上没伤害我不过是碍于我的身份而已,不然你会轻易放过我?"沈惜辞嘲讽一笑。“也许钟老板你们这样的人会觉得逗弄一个人会比直接杀了她更有趣吧。明面上虽然一副君子风范,暗地里说不定也没少给人使绊子耍阴招呢,如今我还能好好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也算命大吧。"
听她这么一说,钟寒舟确不乐意了,这小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如此诋毁他,她这是在阴阳怪气谁呢?“他缓了缓语气道,“沈三小姐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如此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