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舟话音落地,四周便是寂静一片。
“姑,姑娘,请善待它。”
老许头沉默半天后,还是颤巍巍伸出手,把手中的佛珠串递给了方舟舟。
方舟舟恭恭敬敬双手收下,又默默把那一碎银子放在了老人的掌心,然后转身对珍宝斋掌柜抱拳说道:
“掌柜的,承让承让,刚才您讲店里还有这位老人家制作的木簪胚子,请问可否拿来我看一看?”
“姑娘您这是?”
掌柜的将信将疑,不明白方舟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他还是吩咐小伙计,从摆放钗簪的柜台下面拿出了一个镂空的木头匣子。
擦拭去上面厚厚的灰尘后,掌柜的打开了匣子,将里面的簪子胚子取了出来。
一共是十八支,每一支都是已经雕刻成型粗胚,只不过没有打磨上蜡,上面还留着细小的毛边木刺和砍琢的痕迹。
其中的十二支是黑檀木做的,颜色青黑,隐隐约约散着醇厚的檀木香味。
另外六只是红檀木雕的。
方舟舟把这六支拿起来,一个一个看过去,每看一个,她就说出一个名字:
“火凤尾”
“赤玉兔”
“灵狐”
“鹿角”
“蝶双飞”
最后一个“雁落平沙”说出来后,那许老头激动地抬起了头,混浊的眼睛里爆射出璀璨的精光,他望着方舟舟,喘着粗气急切地问道:
“姑娘,你,你懂它们?你能看懂我雕的是啥?”
方舟舟很自然的点点头,称赞说道:
“您的技艺精湛,雕得活灵活现呀!”
“咦?别说,这几根木头被这姑娘命名后,仔细看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对啊,对啊,你看灵狐这一只,还真有点像只酣睡的小狐狸……”
“你这么一说,我看那两只蝴蝶要飞起来了……这老许不愧是曾经的珍宝斋席,以前他的簪子也去过上京城,听宫里的娘娘们都有戴的呢……”
几只簪子在方舟舟的捻动之下,一下子变得灵动起来。四周的人看着,也纷纷称赞起来。
“掌柜的,这一匣子木簪,怎么卖?”
方舟舟盘算着这是纯手工打磨的东西,又用了上好的檀木,怎么也得上百十两银子,谁知掌柜却是半天沉默后,报出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价格:
“姑娘看来也是有缘人,十八支您全拿走,本店还额外赠送这木匣子,一共九百文,您看可好?”
方舟心下大喜,伸手正要掏钱,却被老许伸手拦住了。
“方姑娘,你倒是还还价呀!”
曲明这个大嗓门难得聪明了一回儿,一个劲儿冲方舟舟使眼色。
经常跟着田老二出来采买,他自认为还是锻炼了一些见识的。他都听出来了,掌柜的问“您看可好?”不就是有议价空间的意思么?
“哦,那,掌柜的,能给个优惠不?”
四周的人哄堂大笑,这傻乎乎的小姑娘,可真是太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