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十七章有朋自遠方來
兄弟二人略敘了幾句,百里肇便回頭示意一直侍立一側的徐青傳飯。徐青會意,躬身行禮後便退了下去。遠黛則適時含笑問道:「這些日子,七叔與北疆那邊可有聯繫嗎?」
她口中所謂的北疆那邊,所指的自然便是蕭呈嫻兄妹二人了。說到底,她與百里聿認識雖在百里肇之前,但往來極少,除卻蕭氏兄妹外,也還真是沒有什麼話題可說。
對遠黛問起蕭氏兄妹之事,百里聿並不覺得意外。蕭後與蕭呈燁兄妹之父蕭燦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蕭後未曾入宮前,與蕭燦感情之親厚絕不輸於如今的蕭呈燁與蕭呈嫻。
「聯繫倒是有的。」百里聿坦然回答:「只是北疆距離平京實在太遠,呈燁他們初到北疆不久,也是前陣子才安定下來,算起來,我也有數月沒有他們的消息了!」說到這裡,百里聿面上也不由浮現出幾分擔憂之色,看向遠黛的眸光也略帶期待。
輕輕點頭,遠黛忍不住輕嘆道:「我也是!」蕭呈嫻前往北疆已有數月之久,卻只托人給她送過一回信。信中更是絕口不提她所遇到的困難,對北疆的風俗人情反多有讚譽。
遠黛並非沒有出過遠門之人,對遠遊之人的心理,又怎會全無了解。蕭呈嫻在平京這樣的環境中養尊處優的生活了近二十年,忽然去了北疆這樣的地方,即使才剛離京之時,心下會覺奇,但時日一久,生活上的諸多不便便會將那種奇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必然是種種疲乏與無力,乃至煩躁、焦慮等等不一而足。
遠黛知道。即使蕭呈嫻再怎麼性情堅韌,這種情況,只怕也難以避免。
說到蕭氏兄妹,遠黛與百里聿終是找到了共同語言,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眸中尋到了淡淡的擔憂之色。將他二人的神色看在眼中,百里肇不覺一笑:「無需擔心,趕明兒我命人去看看他們就是!」蔣琓在北境幾乎便等於一個土皇帝,這些事於百里肇,自是不難。
微微一嘆。遠黛點頭道:「多謝王爺!」她很清楚的知道百里肇能夠很輕易的幫她打聽到有關蕭呈嫻的消息,只是她並不以為一些明面上的安好消息有什麼用。蕭呈嫻必然是安好無虞的,她毫不懷疑此點。只憑她蕭家嫡女的身份。北境又有蕭呈燁在,任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犯到她頭上去,更何況上頭還有蔣琓若有若無的照拂。
只是如今二人遠隔千里,對蕭呈嫻。她總免不了有些擔憂、思念而已。
她這裡正想著,卻忽然聽對面的百里聿開口道:「我這次來,正有一事想求二哥!」
這話一出,遠黛與百里肇的目光頓然不約而同的落在了百里聿的身上。若有所思的凝眸看向百里聿,好半晌,百里肇方擰眉道:「你且說說看!」以蕭後的手腕。他實在想不起有什麼事是百里聿必要開口求自己的,因此說這話時,語氣裡頭便也多有慎重。
遲疑的看了一眼遠黛。百里聿終究開口道:「再有十日,便是我的及冠禮了……按例,及冠禮後,我可以遠遊一次……我想,去一趟北境……看看呈燁他們……」
這話他雖說的吞吞吐吐。但百里肇二人是何許人,又怎能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這幾日。於平京中人而言,最為震撼的無疑便是百里肇雙腿復原的消息。大周的皇位傳承也因之愈加撲朔迷離,在這個時候,百里聿選擇遠離平京,便等於是退出了此次的皇位之爭。
他這話來的突然,不說遠黛,便是百里肇也是萬萬不曾料及。他正不無遲疑的斟酌著該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頭卻忽然傳來了徐青的聲音:「啟稟王爺王妃,府外有人求見王妃!」
這聲音乍一傳來,倒讓百里肇與遠黛暗地裡鬆了口氣。於百里肇而言,他自然是希望百里聿能夠離開平京,遠離皇位之爭的,然而他卻並不希望百里聿去往北境。北境,畢竟是危險之境,百里聿的身份又非比尋常,倘或出了什麼事情,即使是對百里肇有益無害,也依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說到底,百里肇是真心實意的將百里聿當成弟弟看待的。
移眸的看向下手處的徐青,遠黛不無詫異的問道:「是誰要見我?」
徐青應聲答道:「奴才也不知道!不過那人倒是遞了件信物上來,道是王妃見了這樣物事,必會答應見他!」一面說著,已自上前一步,奉上一隻佩玉來。
目光才一落到那塊佩玉上,遠黛便不由的一怔。那是一塊半月型的佩玉,玉質通體潔白,光潤瑩潔,珮身鏤雕松竹梅歲寒三友圖案,雕工精細,幾可稱得上巧奪天工四字。
深秋的平京,氣候已見寒冷,但握著那塊佩玉時,卻只覺溫潤柔膩,毫無冰冷之感。很顯然的,這塊玉佩乃是傳說中的萬年溫玉。只是這半個巴掌大的玉佩,怕不要價值萬金。
而能讓遠黛為之怔愣的,自然不是這塊玉佩的價值。纖長的玉指緩緩撫上了那塊溫玉珮的邊緣,那裡,並不如一般佩玉那般光滑,卻是凹凸不平,仿佛鐫了什麼紋樣在上面。
無需細看,遠黛也知道,那裡鐫刻的是四個字——明瑜青妍。
抬眸看了一眼百里肇,稍稍遲疑過後,遠黛才道:「是我從前的一位好友!若是王爺不覺他來的冒昧,我想,不妨請他來此同我們一道用個飯!」
覺出她神情有異的百里肇自然不會拒絕她的要求,更何況,他也實在需要一個外人,來避免百里聿再次提起才剛的話題來,微微頷之後,他轉向徐青,簡單吩咐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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