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這麼一問,遠黛一個忍不住,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瞞你說,還真是有!」
石青妍聽得大喜過望,一把抱住遠黛只是追問道:「不知卻是誰?」
悠悠一笑,遠黛不急不緩的道:「才剛在花廳,你不是已見過了?」
石青妍一怔,半晌才會過意來。南越之地,雖也有禮教大防之說,但比之北周,卻仍要松泛許多。加之南越境內,漢民多與苗、彝、壯等族混雜而居,其中又以苗族人口最多、勢力最強。而南越先帝景軒連娶二後,皆為苗女,如此種種,愈使皇室風氣開放,與大周迥異。
因此遠黛說起這個時,石青妍還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偏頭仔細想了一想後,她才蹙眉道:「那個百里聿看著是不錯!可惜他是北周皇子,這個身份,卻不大好!」
這個回答倒也並不出乎遠黛所料,不無促狹的一笑,她道:「那我可幫不了你了!」
不無鬱悶的嘆了一聲,石青妍懶洋洋的道:「無妨!反正七哥已幫我出過一個鬼主意了!」提起石傳珏時,她的面上便自露出了幾分不快之色,似是在石傳珏手上吃虧不小。
「什麼鬼主意?」遠黛微詫的追問了一句。
正文第三十九章現狀
「什麼鬼主意?」遠黛微詫的追問道。一聽鬼主意三字,她便知道,這個法子絕算不上是什麼好法子。念及石傳珏,她忍不住的輕蹙了眉頭,心中無由的有些不安。
石青妍所以同遠黛說起這個,也是因為知道石傳珏的「鬼主意」她若採用了,必是極有效果的,然一旦真用了這個法子,她也就沒有後路可退了,所以若非必要,她並不想用。事實上,她來找遠黛,也是希望遠黛能為她出一個更加靠譜些的法子:「七哥說,他讓我謹記須潔身自好!」知道遠黛必然聽得懂這話的意思,她便索性將石傳珏之語如實陳述出來。
遠黛聽得眼眉微顫,心中更有一股暗火翻湧而上。她自然明白,石傳珏的這句「潔身自好」其實卻是在提醒石青妍,只要她肯自污名聲,這樁婚事必定擱淺無疑。
石青妍固是南越公主,然大周百里氏與南越石氏二分天下,北周皇室便是再如何不濟,也斷然不會接受一個聲名掃地的公主作為皇子妃。只是石青妍若果真這麼做了,可以想見的是,南越只怕從此容不得她。即使不至因此殺了她,但褫奪公主名號卻是毫無疑問的。
而這,也正是石青妍為何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聽從石傳珏之言的緣故。
二人說了這一路話,前頭卻已到了澄懷居。文屏早得了信,提著氣死風燈迎了出來。見遠黛與石青妍二人過來,少不得快步上前。她知遠黛素日畏寒,迎出來時早已備好了斗篷,見著遠黛,忙將手中風燈交予身後的丫鬟,一面卻取過一頂斗篷為遠黛披上。
見她為遠黛披上斗篷,石青妍不覺一怔。錯愕的看了一眼遠黛,卻終是沒有言語。
遠黛自是看出了石青妍的詫異,但她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向文屏道:「文屏,你先帶石姑娘去沐浴吧!南廂房可收拾好了沒有?」
文屏先前早得了信,忙應聲道:「早收拾好了,一應用具都換了的,王妃放心就是!」
點一點頭,遠黛偏頭看一眼石青妍,笑道:「你先去。我在南廂房等你回來慢慢敘話!」
石青妍也知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應了一聲後,跟在文屏後頭一路去了。目送她離去的身影。遠黛卻還不由的靜立了片刻,這才舉步,往南廂房行去。
南廂房裡頭,此刻早是燈燭明亮,一盞銀質鶴形香爐的鶴喙之內。青煙正自裊裊升起,幽幽的冷香溢滿一室,令人心曠神怡。不無疲憊的在炕邊上坐下,遠黛長長的吁了口氣。
她這裡才剛坐下,那邊惠兒早捧了茶來。遠黛接茶,淺啜了一口。卻是菊花八寶茶。清香滿口,略帶甜意,讓人甚為受用。「王妃今兒睡在南廂嗎?」惠兒好奇問道。
點一點頭。遠黛簡單吩咐道:「你親自過去花廳,同王爺說一聲兒吧!」
惠兒應著,倒也並不耽擱,便告退了出去。
遠黛則靜坐屋內,注目看向桌上那盞精巧明亮的琉璃燈。微微失神。許多從前仿佛早已淡忘的往事,在這一刻。卻都清晰的重現在她的腦海,讓她一時百感交集。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啪」的一聲燈花爆裂的聲音將她從那種近乎恍惚的心緒中驚醒過來,眼見屋內燈光稍稍黯淡了些許,遠黛不由的微微一笑,從一邊屜中尋出一把銀剪,她揭開琉璃燈罩,剪去一節燒完的燈芯。屋內光線驟然一暗,不旋踵,便又重歸光明。將燈罩仍舊罩了回去,甚至還不及將銀剪放回原處,屋外廊上便傳來了輕盈的腳步。
意態鎮定的將銀剪依舊放回原處,遠黛這才緩緩轉身,房門,也在這一刻被人推了開來,石青妍邁步的走了進來。因剛剛沐浴過的緣故,她的長髮仍未乾透,微濕的烏髮松松綰在腦後,燈光之下,卻愈顯烏髮如墨、冰肌勝雪,靨上微紅淺淺,愈覺容顏秀美絕倫。
「青……姐姐……」她叫著,便快步的走了過來。她想叫遠黛做青螺姐姐,遠黛卻是不願,讓她改喚她如今的名字,石青妍卻又不願,如此一來,她也只得簡單喚一聲姐姐了。
目光才一落到石青妍面上,遠黛倒不由的怔了一怔,好半日,她才搖頭笑了一笑:「見你這樣兒,倒讓我忍不住想起賢妃娘娘來,她如今可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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