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在心底,心在說話?
辛如練琢磨著這幾個字,眸光微斂。
這是心聲?
辛如練被自己的大膽猜想嚇了一跳,但面上不動聲色,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她能聽見別人的心聲?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辛如練心思急轉,想要求證自己的想法是否屬實,便定了定心神,目光向一旁侍立的丫鬟投去。
這是晏行舟帶來專門伺候的人,低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縱然這屋中有大御太子,大齊長公主以及大魏質子幾位身份不一般的人物,但並未表現出任何戰戰兢兢之色。
且方才見她奉茶也不似別的人家婢子那般誠惶誠恐,生怕行差踏錯,整體表現得放鬆又自然,想來晏行舟平日裡待這些身邊的人都不錯,這才讓她們在人前這般鬆弛有度。
辛如練全神貫注去聽,想要聽聽此時這丫鬟心裡在想些什麼。
然而四下除了晏行舟和祝從濃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聲,她什麼也沒聽到。
不對,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辛如練收回視線,再一次在腦中把所有的線索都理了一遍。
她現在有六成的把握確定自己能聽到別人心聲,不然之前那些無法解釋。
但能聽到誰的,什麼時候能聽到似乎有條件。
若是誰的心聲都能無時無刻被聽見,那她的耳朵豈不早就被各種各樣的心聲給充斥了,她也早就發覺了,何必等到今日被她阿姊一句無心的話點破。
把前三次聽到心聲的情況都重復盤了一遍,辛如練微微一頓。
好像那個時候他們都在哭。
第一次,是宋硯清哭著讓她善待自己。
第二次,是宋硯清哭著求她不要和離。
第三次,晏行舟……晏行舟沒有哭。
相反,他還在笑,笑著說鄉書護主。
這個猜想剛被推翻,辛如練忽然想到了關鍵。
不,不是哭,而是眼淚。
時間不同,地點不同,人物不同,唯一的共同點似乎是她都觸碰到了宋硯清和晏行舟的淚水。
宋硯清的兩次傷心淚,以及晏行舟的血淚。
竟然是眼淚嗎?
那她要是想探聽別人心聲,還得讓人先哭?
有誰會無緣無故在自己面前流淚?她又憑什麼讓人哭?
辛如練想得深了些,沒注意到祝從濃叫她,等到祝從濃拉了拉她的手她才反應過來,忙開口問:「嗯?阿姊,什麼事?」
祝從濃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剛剛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