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楚雙手合十,也做了個佛禮:「方丈留步,這段時間楚楚多有叨擾,今日一別,往後山高水長也難再見,這些佛經都是我抄寫的,還望方丈不要嫌棄。」
說著,她從身後的婢子手中接過一個盒子,很是鄭重地將它轉交給仇行世。
「褚施主一心向佛,佛祖必然知曉施主心意。」仇行世一邊說一邊收下滿盒子的佛經,讓身後的小沙彌收好,「不過褚施主既然要走,老衲合該送一送。」
他沒有稱褚楚為帝姬,一句施主便當她是佛家子,而不是有身份隔閡的韶寧帝姬。
褚楚受寵若驚。
仇行世這意思是要同她一起進宮,為她踐行了。
大福寺是大齊國寺,仇行世又是護國佛僧,這皇宮自然是去得的。
況且能得大福寺方丈送行,這是難得的福分。
褚楚當下謝了又謝。
褚謙從馬車上下來時就看見這樣一幅景象,餘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哼了一句:「惺惺作態。」
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他這個皇妹了。
先前晏行舟在的時候,他怎麼威逼她走她都不走。
現在晏行舟下落不明,她反倒是願意走了。
昨日在驛館聽到這個消息時他還以為她又在籌謀些什麼,不過是打出一個幌子迷惑他。
他大清早從驛館折回來就是想看看她又要玩什麼花招,結果她似乎來真的,看架勢似乎說走就走。
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了。
他並未刻意壓低聲音,褚楚自然也聽到了他這陰陽怪氣的一句,不過並沒有給他半分眼神,顧自上了馬車。
仇行世和褚謙打了個照面,也緊跟著上了後面一輛馬車。
褚謙不以為意,等回到了大樂,看他怎麼收拾她。
腳下一轉,也重上了馬車。
馬車在長街上行駛遠去,車輪在清掃了積雪的青石路上碾出軲轆轆的聲響。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大齊皇宮。
謝景諳已經備好了餞別宴,幾人寒暄幾句,便也算是宴成了。
褚謙因為中了褚楚的毒,身體到現在都還沒恢復過來,整個人也蔫蔫的,並不欲多說什麼,只用筷子挑揀著桌上的菜餚,惡狼般的目光始終落到褚楚身上。
褚楚渾然不覺,席上談笑風生,謝景諳和仇行世說什麼她都能接得上,一時間也算是賓主盡歡。
坐在其中的褚謙對她們的話題沒什麼興,無非是些場面話,說來說去就那幾句。
正要藉口散了,身旁的侍從忽然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褚謙臉色頓變,低聲問:「當真?」
「消息被陛下和娘娘下令封鎖,未得傳開,但是醫聖佘九倉已經確認過了,不會有假。」侍從道。
褚謙捏住酒杯的手指猛地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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