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系统只能将那些待观测者引到医学中心附近,然后我们再出现将人强制带进封闭舱送去观察点。
这次精神污染指数复查不是在医学中心,而是K区塔楼航站医院,系统智脑能做的就多了……
我们还算幸运,小队特别名单上只分了一位待观测的居民,霍尔曼,资料我发给你了。”
老霍尔曼的桌子上都是布朗尼的蛋糕屑,他把碎屑连同包裹蛋糕的锡箔纸都直接拂到了地上。
大厅角落的金属垃圾桶下半部分掉了一块实心金属块下来,落地变形成一个圆盘状的扫地机器人,旋转着过来扫走了办公桌底下的食物碎屑。
机器人把锡箔纸推回到霍夫曼脚边,撞了撞他,然后从每个人桌边都绕了一圈,接收到其他人放到它凹槽里的垃圾后,就径直回了墙边又嵌入垃圾桶底下。
白发老头儿骂骂咧咧弯腰把锡箔纸捡起来,扔进了旁边的塑胶垃圾桶里,“你故意的是吧?”
墙角的垃圾桶没理他。
机器和程序代码没有情绪,老霍夫曼嘀咕骂了一句后也就放下了。
他点开那名需要被带去观测点的居民资料,“路易斯·刘,十八岁,在十一月十三日大学校园的心理诊疗检测中,精神力污染指数呈现极度异常的折线型波动……
他既往病历及体检报告均无异常,最近半年内大部分时间也都待在学校里,学习生活极度规律,只有八月份的时候去参加了‘十字交叉协会组织的骄傲大游行’——这是个什么东西?”
罗莎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你没听说过吗,首府都会八月末爆发了一场大游行活动,‘十字交叉协会’这个词在各大媒体首页的热词榜上挂了大半个月。
‘十字交叉协会’是个新词,但换个名字你可能就知道了,它又叫米字旗骄傲协会,联邦以北的部分地区喜欢把谷米节称作彩虹节,因为——”
“因为几年前联邦各区婚姻法统一的那天正好是谷米丰收日。”
老霍夫曼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显得不以为然,“哈,一个喜欢搞男人屁股的小怪物。”
一群人看向他,陈瑜眯起眼睛,“霍夫曼,希望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话意里并没有隐含蔑视贬低某类群体的意思。”
“噢当然没有。”
老头儿振振有词,在一众同事谴责的目光里抹了抹嘴,狡辩道:“我说‘怪物’是在客观陈述,表明路易斯·刘现在是待确定的被观测者,而不是指他喜欢同性这回事儿。我的意思是这个小伙子现在很可能是人,也可能是藏在人群里精神污染程度极高却不自知的夜魔。”
“很好,因为如果你有意嘲讽代指的话,为了避免第一小队再被投诉,我或许需要强制要求你去听几场联邦反歧视培训讲座了。”
“又去?队长,我不是刚回来吗?”
陈瑜果断改了主意,忽略掉他,目光在留守大厅待命的另外几人身上扫过,“算了,霍夫曼留下。罗莎,下午你带季桉一起,去把那名待观测者送到观察点。”
——
有宗教爱将人比作羊群,将管理或统治者比作牧羊人,就是因为人类在某种程度上跟羊群的习性很像。
他们温顺听话,循规蹈矩,容易被人引导思维带着走。
可于此同时,他们又叛逆且自我。
你永远不会知道,当察知到危险的时候,求生欲是会让一个人变得更胆小怯懦,还是将他从一只温顺的羔羊化作一头受惊的公牛,横冲直撞不顾一切,将面前所有阻拦到他的事物通通摧毁殆尽。
正因如此,过去夜警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总是束手束脚。
不过放在现在,这种投鼠忌器的顾虑在巡翼系统的帮助下已经小了许多,智脑会自动规划出数条隐秘的路径,将被系统锁定的目标引到特定的区域去,方便战士们完成工作。
浮轨飞车只在城市中心架设有高空浮轨线路,去西部的话还是要搭乘地轨。
从地下站台离开到达地面,朝着K区塔楼医院行进的路上,罗莎低头查看了一下手机里巡翼系统发来的通知。
“路易斯患有罕见型基因缺陷病,需要定期到固定诊所注射特异型药剂维持身体机能。
系统智脑向他的手机发送了一则通知,告诉他下周期的药需要到K区塔楼航站医院来拿,根据巡翼系统对他手机的监测定位,计划应该成功了,他提前我们半小时被骗来了塔楼医院……”
罗莎之前和哥哥罗杰一起,带季桉出过一次任务,虽然“焰狮”的试行查看期结束后她俩就再没有合作过,但她知道这位新人可不是什么腼腆内向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