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奇事,夫人和康宁伯都是知道的。夫人与尤姨娘没有深仇大恨,知道她没死,也不会特地叫回来再弄死,就当这个人收拾过了,便抛在脑后了。至于康宁伯,他更清楚。
知道凉溪会画符后,有一日他们闲谈间,就说起了尤姨娘。
“是你救的她吧”
凉溪惴惴地点头,康宁伯当然不会为这点小事把她怎么样,只是笑了笑,对她有多善良这件事,了解更多了。
凉溪纯是为了她暴露会画符的能力之后,让她善良的人设在康宁伯的心中立得更加坚挺,她倒没有想过一个小小的尤姨娘,还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机。
从伯府被赶出来的下人,多的早都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文尚书只能从郭家的几处大庄子开始查起,这些庄子,等于是康宁伯府中的那些女主子们眼中的苦寒边境,要是犯了错被判流放,就会配到这里。
那些妾室,好说歹说都是伺候过康宁伯的,总该能知道点什么。
凉溪完全不用立的倒霉人设,随时随刻都在挥着作用。好死不死的,文尚书第一个盯上的郭家的山庄,正是尤姨娘所在的地方。
夫人出月子之后的一个月,康宁伯只给了凉溪两个审问目标。但凉溪即便是细致到连他们跟妻子怎样过夜都问了,目前他们对文尚书府父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这件事,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那父子二人的画像还在城里贴着,侍画整日地提心吊胆,又不敢打了那个给她递字条的婆子,每天便都绕着那婆子走。
距离顾雪枝去清音观又有一个月了,侍画好容易能够平静一点,不再从任何事都能想到顾雪枝和文公子后,她又收到了纸条。
这次是一个还扎着双鬟,也就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给她递的纸条。
是大纸条,整整地一封信。
她到底摊上了一个什么主子她主子又到底摊上了一个什么男人
侍画一颗心抖得比人厉害,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如把这封信毁了,就当什么也没有生
但那小丫鬟笑盈盈地看着她,丝毫不害怕,虽然笑着,眼神却冷漠诡异,令人后脊生凉。
侍画又不敢了。
不管文公子现在是逃犯还是什么人,她主子都已经掰扯不清了她若毁了这封信,万一惹怒文公子
算了文公子暂且不提。她若毁了这封信,夫人知道了之后,怕是连耳光都会抽出来。
她怎么办
侍画站在门口,袖子里藏着信,想哭。
一个月过去,夫人又要去清音观了。
“夫人与清音观的常慧师太很是有缘,据说约好了日后每月都会到观中相谈。”
花影如是说,凉溪则没放在心上。康宁伯为文尚书府的那一对父子快愁出了白头,她也不好受。她是文弱女子,又在这么个时代,又需要保持人设,只能待在这小书房里。康宁伯的进度八成就是她任务的进度,她怎么能不挂心
清音观。
虽说只是第二回,慈眉善目的师太已经熟门熟路。将顾雪枝引到一处客房外,她便退下了。
顾雪枝刚刚进屋,就被人抱了满怀。
“雪儿,我很想你”
今日,顾雪枝特意来了个大早,就是为了能有一整天的时间和她的文公子含情相对、互述相思。不料,事后,文公子另有正事相求。
“雪儿,虽然我知道,你极不愿意了解他的所有事。但”
求女人帮他办事,文公子羞于启齿。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