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柳沉沉道:“格格再想,多少年了,府上一直风平浪静,自从去年那个乌苏氏来了,夫人一直吃亏,如今又遭此陷害,您不觉得太蹊跷了些吗?”
“贱妇!生生搅得我家破人亡!真是天煞魔星!”柔则深恨至极,头一次这般唾骂起来。
雾柳又道:“格格,您有没有觉得,乌苏氏与福晋有几分相似?或者说,也许与乌苏氏长得相似的,其实是福晋的额娘,扶璇姨娘?”
此言一出,柔则与化鹤皆是大惊失色,扶璇,一个在府中几乎除了死亡与产女,从未产生过水花的名字。
“难道?难道!”柔则不禁失声。
雾柳深深点了点头,眸色沉沉:“或许,这个乌苏氏与福晋也是脱不开关系的,如果我们真的能找到蛛丝马迹,然后告诉老爷,就能救夫人了。”
主仆三人又絮絮说了许多,柔则的心里终于有了七八分的怀疑。
其实日子过到这个份上,倘若她甘愿承认与母亲的失败,那就真的没有了指望,一旦人失去了指望,那一份心气就泄了,就再也不中用了。
所以,她甚至欣喜揪出了一个暗处的敌人,可以把自己的不幸归咎在她是身上,纵使丫头的揣测没有任何凭据,纵使那个人,是她素日最亲厚的姐妹。
仇恨,也是一种活下去,活得好的动力。
晚间四爷匆匆回府来到蘅清苑的时候,柔则已然喝完了药,用过了膳,他瞧了一向柔弱的爱妾含泪的模样,怎一个心疼了得,可即便他贵为皇子,岳丈的后院,也是无能为力的。
于是便留下陪伴柔则,只差遣了苏培盛来宜修这里说一声,明日一齐去乌拉那拉府吊唁。
第二日一早,宜修听说蘅清苑一晚上都是静悄悄的,没有哭闹,也没有什么身孕不好的消息传出来,她细细一想,其实便知道了,除了那个雾柳,再无旁人有这个本事提点。
于是自顾装扮得稍稍简素了些,穿了一件素色的衣裳,身为皇室福晋,除非是宫中皇室的丧事,其余时候都用不上白色。
刚刚梳妆打扮好,又托付了染冬留下好好看顾弘晖,便打算出去。
按照宜修的预测,四爷是要陪柔则一齐走的,谁知对方却从蘅清苑赶了来。
宜修笑问道:“贝勒爷怎么没和柔格格直接在府门口等着妾身?”
四爷执手,浅浅一笑:“我怎好抛下福晋呢?还是一齐走吧,菀菀已经梳妆好了,已经在门口马车上候着了。”
“柔格格也快四个月了,不如您还是与她一辆马车,陪同稳妥些?”
宜修感受手心的温度,她已经很久没有再体会到这样的温暖,这样的体贴或许代表着尊重和亲近,但绝对不是爱,所以她带了一份戏谑的心情,有意要试一试对方。
四爷失笑:“你到底是我的福晋,这样的大日子,合该你在身旁,菀菀有人伺候着,不会有什么不妥。”
“好,那咱们快走,别叫她等急了。”
见贝勒爷如此回答,宜修浅浅一笑,他心中纵然还有柔则,可如今他终于也意识到了,妾就是妾,终究是比不上自己这个皇上亲点的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