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又怎会想不到?
他定然是查到了些什么,才特意把柳明志送过来扰她视线,暂时摆脱她的监视。
柳明嫣迈步快走,进入室内,直走到书案边,铺开一张花笺,笔尖迅速游走,写下一贴字。
“来人。”
门口柱子边的一个值班小厮应声而动,哈着腰走进来。
她放回狼毫笔,拿起花笺,吹干上面的墨迹,将它仔细折叠好,递过去,说道:“送去御史府,给郑家的临熙小姐。”
小厮得了差,脸上挂着笑,一溜烟便跑出了院子。
城南广源堂要查,但不该是由祁渊动手。天子舍下,自有王法章程。事涉储君,便该让国主知晓,丞相施令,由刑部和大理寺来查。
这个投名状,花落谁家还说不定呢。
翌日上午,御史府的马车早早出发,拐角换道朱雀街,缓停在相府大门。
马车门砰地一响,被人从里面推开,下首车夫的马凳还没放稳,郑临熙便已站了出来,整张脸看起来明媚又娇憨。
她像一缕风似的直冲而入,独留她的侍女浮藕在后面移交拜贴,奋力追赶。
“小姐你等等我!人跑不了的。”
“哎呀!你真是慢死了。”郑临熙在一处花坛停步,回头看着浮藕撑着小腹跑过来。
“郑家小妹来的真早啊。”柳明嫣提着食盒现身后方,旁边跟着一脸寡淡的松悦,“还以为你会赖床,想着能去你御史府转转呢。”
郑临熙当即转身,闪亮着眸子,
笑着凑过去,说道:“巧了。我还怕你不来,特意起了大早来找。”
“这里头装的什么?”她眼尖手快,一把从柳明嫣手上拿过食盒,顺手一开,嘴角咧得更宽了,“梨花酥!”
她说着,便拿起最面上的那块糕点,直往唇边送。
“就知道你嘴馋。”柳明嫣宠溺笑道,折起一方锦帕,替她擦掉嘴角的碎屑,“时候也不早了,相府离太子别院还有好一段路。毕竟是太子妃亲设宴席,不比其他府宴,怠慢不得。”
郑临熙随之盖上食盒,拍了拍衣襟的细碎粉尘,拉着柳明嫣上了御史府的车驾。
马夫挥臂一展,带动车轱辘穿越闹市。
行至路中,人烟渐息。
柳明嫣犯懒,支起手肘,斜靠着木榻旁的软枕,眼看着郑临熙吃光了两盘梨花酥。
见她吃完,随侍的浮藕连忙送上一杯花茶,净口,焚香。
木兰香幽幽泄出,清新馥郁,很快充斥整间马车。
只是,这香味实在冲鼻。
“你为何这么喜欢用香,不熏吗?”柳明嫣揭了半边帘子,忍不住问道。
郑临熙听罢,微低着头,手指紧扣。
“柳小姐见谅。”浮藕从容开口,替她解释道,“我家小姐生来便有体味,必须每日沐浴,时时点香。”
柳明嫣沉默,不再多问,伸手拍了拍郑临熙拳紧的手,突然理解她为什么老是说话带刺。
语言可以伤人,也可以用来自保。只要骂得够狠,受伤的就是别人。
郑
临熙抬头,感受到她的善意后,立即恢复往日的笑颜,就势坐过去,挽着她的手,像小猫般靠着她的肩,轻轻地蹭了两下。
柳明嫣微颤,表情有些不自然,她与郑临熙才见过两面,关系就发展的如此亲昵熟络,这让她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如果只谈利益那还好,但交心现在对她来说,实在有点难。
她浮起一抹笑,还未起势,马车却突地一颠。
太子别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