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手,就让自己里外不是人。
调协想得太入神,忘了回话。
晋王这些憋了一上午的怒火,总算是有地方泄了——
对付不了王导王敦,拿太子没什么办法。
还治不了你一个刁玄亮嘛?
“来人,先面掴刁协十下,让他清醒清醒。”
刁协挨了十个嘴巴子,这才清醒过来,赶紧请罪,说道,
“大王,臣觉得骠骑将军这办法极好,依臣看,自古守孝是三年,以三年为期,比较合适。”
晋王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就定三年,三年之内入仕的官员,都要参加这次尚书台的策试,凡是缺考的,一律就地免职,配到江北去充军。”
这事情定了下来,晋王总算是给自己干成了一件事,哪怕这次能选出一两个寒门子弟,就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御床摆在那里,晋王一侧目就眼馋,奈何群臣好像都没长眼睛和嘴,自己才谦让了一次,群臣就当真了。
这怎么行哪?
没人来劝自己,这个戏还有拖多久?
关键时候,还得自己来。
晋王思索再三,瞄上了初来乍到的王羲之,
心想,
这小子刚来,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得好好利用一下。
晋王咳了两声,给身旁宦官递了个眼色,宦官从王导的床前将《抱朴子》捡起来,在自己身上蹭干净后,递给晋王。
晋王展开《抱朴子》,问向王导身后站着的王羲之,
“逸少,孤听说这抱朴子是你的师父,你对你师父这本大作,怎么看?”
王羲之摇了摇头,说道,
“大王,臣没看过,不过臣倒是常听太子殿下夸赞过。”
晋王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问道,
“孤听闻你这次出门,去了荥阳,想来是有很多见闻吧?不如趁着今天都在,和大家说一说。”
王羲之自然知道晋王想听什么,无非是奇货可居是假,借刀杀人是真。
然后以此为依据,推断出只有晋王尽快登基,才能保住皇帝司马邺的性命。
可这种实话,一旦说出来,可就收不回去了——
凭什么无端的去指责司州这些太守们?
王羲之换了种方式,说道,
“大王,臣这次去中原,确实见了不少,尤其了见了许昌的残破,胡羯铁蹄之下,就连碑林里的魏碑,也碎了一大半。那些可都是大书法家钟繇的亲笔,当时给臣心疼的吆,恨不得把这些碑都拿回来。”
晋王一喜,看来这小子还是年轻啊,这不是就上钩了嘛,
“是啊,旧都破败,百姓流亡,这些都是孤的罪过。孤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黄河岸边,亲自披挂上阵,冲进平阳,救回皇上。”
王羲之也配合着咬了钩,说道,
“大王,依小臣的愚见,胡奴残暴,若大王起兵救驾,胡奴定然会弑君,让大王来背负罪名,陷大王于不义之地。”
晋王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孩子没白疼啊,就他拿叔的事当事。
晋王继续顺着问道,
“哦?还有这种事?那可如何是好?孤这心急如焚,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王羲之先是没有说,看了看王导,王导微微的点了点头,本来今天让他上朝就是让他说这些话的,但什么时候说,还得看王导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