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上悬挂的箭垛整整齐齐,弓弩手排布得密不透风,城内百姓或惊惶不安,或惶恐哭泣,背街小巷中到处是仓皇收拾行李的踪影。即便下了禁令,仍旧有人铤而走险,想要逃出这座孤城。
燕王僖伫立于城楼,远眺北方。他知道,就在不远处,一支铁骑正如猛虎般扑来,而这最后数日,便是燕国的生死时刻。
“报——”城下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上城墙,向燕王僖抱拳,“大王,秦军大军已于昨夜过了清河关,最慢明日傍晚可抵达城外!”
燕王僖闻言,脸上神情忽而变得冷峻:“明日……好,下令让所有守军迅就位,准备城防。若敌军压境,则决一死战。”
群臣闻言,心中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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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加快度。”恶夫骑在马上,神色淡漠地扫过囚车,随后扬鞭一挥,“若遇阻拦,格杀勿论。”
王翦跟在一旁,低声提醒:“太尉,蓟城的守备虽不足为惧,但毕竟是燕国王都,城墙高厚,不可小觑。”
恶夫勾唇一笑:“那又如何,纵使城墙再高也挡不住秦军铁蹄。等攻下蓟城,我要太子丹好好瞧瞧燕国为他付出的代价!”
他轻蔑地瞥了囚车中的太子丹一眼,“待破城之日,便将他当众处以极刑,好叫天下人知道与秦国为敌的下场。”
春宁策马赶到,向恶夫拱手:“太尉,前方探马来报:蓟城数日前开始戒严,不少百姓想要潜逃,却被燕王僖抓了个严实。如今城内不乏怨言,但并未出现大规模骚乱。”
恶夫点点头:“呵,想拼死守城?只会让他们死得更惨!”
说罢,他催马扬鞭,加快行进度。滚滚铁蹄踏过大地,尘烟弥漫,直指北方。没过多久,大军便已踏上通往蓟城的官道,两者距离剩余不足百里。
三十万大军行军,何其复杂。若是似黑龙玄甲军这般来去如风,今夜就能兵临蓟城。
囚笼里,太子丹勉力抬眼望向不远处的群山,一时间思绪翻涌。前些日子他还在燕王身旁苦谏,如今却身陷囹圄,任人摆布。
他收回目光,看着秦军那森严的阵列和森寒的兵锋,他的心头一片沉重——秦国势大,燕军如何抵挡?
铁骑轰鸣中,恶夫率领的大军渐行渐近。
黑夜转为黎明,当正午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却映不出半点温暖,天地仿佛被秦军锋锐所笼罩,如置身于寒冬腊月。
两军对峙,气氛凝重。
“秦国太尉,你言而无信!”燕王僖在亲卫的拱卫下来到城头,看着蓄势待的秦军,他拿出最后的勇气,开口指责。
恶夫嘴角一勾,露出森冷笑容,“你我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偏要寻死,连番刺杀王妃与本太尉?”
“到底是你燕国自大,还是我秦国软弱?”
“废话就别说了,三息不开城门,当破城屠城,城内军民若不想无辜惨死,开城门迎我等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