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曲若伽快要急出眼泪。
……怎么会这样啊……
要知道,刑警队的拘留室是什么地方,说得好听点叫拘留室,其实明明就是个小黑屋啊,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四面铁墙无窗,一把金属椅子,睡觉的地方只有一方铁台子,光线昏暗,又冷又潮湿,闷郁压抑不透气,即便是夏天,在那里待一整晚也必然是件很折磨的事,方法医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长大的女孩子,还有重度洁癖,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头儿一定会火吧……曲若伽转念又有些担心。以头儿的脾气,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方法医被送进拘留室呢,这可咋办……头儿该不会直接在这里立刻就急起来骂人吧,万一场面弄得太僵,会不会更难收场啊……闹到老齐和老杜那里该怎么办啊……
……
正忡忡焦虑着,却听到斜前方传来不轻不重一声冷笑。
……
竟然是头儿在笑。
只不过那笑容惊悚至极、既冷漠又阴森,曲若伽默默打了个激灵,甚至感觉自己在盛夏夜晚凭空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和孟余对视一眼,战战兢兢抬头看去,已经做好劝架的心理准备。
……
但他们的暴脾气队长,只是凝眉盯着那透明证物袋中的证据,一瞬不眨,面上看不出半点躁意,也没有丝毫要火的样子,嘴角又冷又邪地向上扬着,两排森森白牙紧咬不松,自眼底射出凌厉瘆人的光芒,仿佛一只刚刚嗅到猎物气味、下一秒就即将精准无疑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的豹子。
声线也很平静,但让听者汗毛直立。
“姚队。”
“……啊?”
“这是刚刚在现场找到的,对么。”成辛以用下巴点了点证物袋。
“对啊。”
姚澄亮点点头,下一秒,就见成辛以笑得更猖狂了,那模样既嚣张却又冷静,俨如猛兽已经一口咬断羚羊的血管,然后舔着嗜血的尖牙,淡淡不屑道。
“有句话叫:做得越多,错得越多。这世上,蠢货可真多啊。”
“什……什么?”
在场众人皆怔。
狂傲“豹子”晃了晃脖子,再开口时,语缓慢,但语气极其肯定。
“既然方清月已经看到了这个证据,那她一定也跟你普及了一条常识,对吧?”
姚澄亮缓过神来,严肃注视着“豹子”,无声沉默下来,没肯定,也没否定。
成辛以收紧下颌神经,面不改色,继续说道。
“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袋子,属于自然类证据。但从6月24号到今天,时隔快一个月了,如果没有任何提纯、保存、或者人为的刻意干预,怎么可能还会这么完整地保留住几枚指纹,甚至还能让它们显现得这么清晰,以至于到了肉眼可辨的程度,就像是……生怕……”
他把每个字都压得很低,字字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