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睡得并不踏实。
方清月感觉他的按摩和亲吻变得更加轻柔,但没有丝毫令她不适的占有欲,她靠在他胸口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在朦朦胧胧中被抱回床上,身体被裹得很暖,没有透进一点凉风。
昏沉意识中闪过出租屋里的最后一次,在沙一角,他将两个人一起裹在毛毯里,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但也是这样,密不透风,所以她一点儿都不冷……他好像也上了床,躺下来,再次抱住她,额头和脸颊沾染他的气息。
“……成辛以……”
她在半梦半醒中动了动手腕,贴在他颈侧嘤咛。
“嗯?”
“……丝巾……还系着么……”
“嗯,系得牢牢的。”
成辛以将她紧紧搂着,右手握着她的左手,被浴室水汽微微浸湿的柔软丝巾宛如一朵娇艳盛开的花,和她掌边软软的肉一起贴在他的大腿上。
“安心睡吧。方清月……”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
……
但那个高大雪人被斩的噩梦仍旧困着她。
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一个小时,或者只有几分钟,她能嗅到成辛以的气息,近在咫尺,但雕塑公园的混乱景象也再次出现,白茫茫,阴鸷昏暗,巨大雕塑在积雪上投下大片深色阴影,阴影变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有的像拥抱交叠的恋侣,有的像棕榈树,有的像路灯灯柱,有的像蹲坐的恶犬……明明知道这是梦,她甚至居然知道这是梦,可恐惧感还是去而复返。
她皱起眉头,艰难唤他的名字,寻找到热度,更深地埋进宽厚臂弯,但烧的热度渐渐退去后,身体却又开始感觉冷。好冷,她想用力抱他,但睡梦中无法用力,只能嘤嘤低唤。
……
成辛以毫无困意,也不想思考案子,就只抱着她,盯着她的睡颜呆。于是,在她意识中的噩梦来袭的第一秒,他就察觉到了。
侧耳去听,才能听到她极小极低、颤抖不安的呓语。
“……不要……”
“……不要……”
“……成辛以……”
“……不要……”
“我在……方清月……别怕……”
他低声安抚她,但清晰感觉到她的噩梦并不比他的势弱,老袁也曾说过,十年前医病期间她也会不断噩梦,而如今,她已经准确猜到他的梦魇了,他却还从来不知道她的。
“方清月……”
他吻她的额头,心中又怜又酸,却觉她的体温一并降了下来,原本偏热的全身皮肤,在未知梦魇的凶猛攻势之下,很快竟又变得比她正常状态下还要偏低。
成辛以松开丝巾,再次匆匆扯掉自己的衣服,赤身裸体抱紧她,又把她的睡裙也褪下,肌肤相抵,让自己的热度能毫无阻隔地传递给她,然后再系紧丝巾。
但她还是很难受的样子,一直在向他怀里钻得更深,口中呢喃不断。
“……成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