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恐怕要排查得严格一点,毕竟都是老年人住的地方,马虎不得,成队,你这样,呃,再给我……一小时吧。”
“没问题,辛苦。另外,你这儿有养老院的平面图么?”
“有。”张队点点头。“在我队员那里,我去给你拿。”
“不用麻烦。”成辛以抬手拦下。
“我自己去就行了。”
成辛以大步流星跨过烧焦的门板,朝张队指向的方向奔去,孟余也紧跟其后一并向外走,想去寻找监控室。又几个高矮不一的红马甲志愿者从他们身边走过,用本地口音哄哄嚷嚷,叫得人直头疼。孟余听不懂方言,又有祖传的鼻炎,一时被吵得迷迷瞪瞪,鼻腔一痒,双眼一眯,一个级响亮的喷嚏冲口而出,被炸断的围栏木屑都跟着震了震,就连走在最后、戴着白口罩、歪戴安全帽的高个子志愿者也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立着眉头偏头瞪了他一眼。
成辛以也回身瞪他。
“……对……对不起……头儿,我戴口罩打的喷嚏……那个,不破坏现场……”
那高个子红马甲志愿者似乎瞟了一眼成辛以,没再多停留,快步离开了。
成辛以没搭理孟余。
这种现场,又是医护又是志愿者的,还有什么破不破坏的道理……等鉴识和法医来了,先排除救援干扰痕迹就复杂得不行,工作量这么大,指不定又要忙活到几时,他现在只想着方清月新病初愈,还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分担一些……
他冷着脸转身继续向前走,脑中继续“左右互搏”般同时思索着新案情和她、她和新案情。
刚迈出一大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结果身后的孟余闷头整理口罩,一不留神直接撞上了前方队长的后背。
“……啊……抱歉……咋,咋了头儿?”
但成辛以如木头人般牢牢定着,一动没动,目光紧紧锁住烧焦破败的木地板,脸色阴鸷肃寒,不一言。
“……咋了?”
……
是什么……这是什么感觉……
……像是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细节……
是什么……
……
见他脸色不对,孟余绕到他身前关切望他。又一个志愿者打着电话匆匆走过,与电话那头索要补充的效救心丸和安神汤。成辛以的视线里再次闪过红马甲和黄色安全帽的交错光影,骤然抬起眉,仿佛一瞬间被点了某道灵光,直勾勾盯着志愿者戴得板正稳当的黄圆帽顶,薄唇开合。
“孟余……”
“啊?头儿,你没事吧?”
成辛以不答反问。
“刚才,从你身边走过去的那个志愿者,身高最高的那个,你见到他的脸了么?”
“……呃……”孟余专注回忆了一下。
“没什么印象,咋了?”
“他的安全帽戴歪了,而且帽檐是故意朝我们偏的,为的就是挡住自己的脸。”
“……好像是的。”
成辛以的眼中渗出凶光,左手探向身后,拨开枪托盖子,语气确定无疑。
“他是段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