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不用老爷子再答话确认,就听到一阵利落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自走廊外面快步规律传来,还伴随着几声英文沟通工作的电话交谈,语气犀利果决。
方清月的脸黑了黑,无奈望向老爷子。
……不就受一点伤么,又没波及筋骨,怎么还劳烦她家堂堂“麦格教授”亲自从伦敦飞回来一趟……
老爷子也不说什么,只眯眼坏笑,活像个老顽童,慢悠悠去开门。方妈妈风风火火踏进来,一边挂断国际漫游电话放下包、一边摘下墨镜皱眉打量她,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妈妈……”
她耷拉着脑袋,乖乖给常年久居国外工作的“麦格教授”问安。
方妈妈没再搭理她,径直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来,兀自喘了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累死我了”,好整以暇歇了歇,然后才看向她,上下端详一番,转头向看戏般笑眯眯的老爷子问。
“医生怎么说?”
“呛了点水,眼角膜细菌感染,再加上身上有些小划伤。”老爷子半点儿不落地掰着手指头细数汇报。
“嗯。”方妈妈冷冷点头,又瞪了她一眼,半嘲讽地哼道。
“听说,是和犯人一起掉到河里去了?”
“……”
“看来年纪大了也不是没有好处哦,起码身体素质强了点,比小时候皮实多了。”
“……”
方清月默默叹了口气。
“麦格教授”外表清冷端庄、面阴心热,外人都以为她是个很难相处的高傲职场精英……但其实私底下与亲近的人一直是这样,非工作时间里嘴总是欠欠的,特别爱怼人,而且这些年岁数越大越没正形,她早就习惯了。
“您是专程飞回来讽刺我的?”
方妈妈翻了个白眼。
“哟,方法医把我想得就这么闲?我可是回来办正事的。”
自知斗嘴斗不赢,她懒得再跟她斗,又向病房门看了眼,妈妈进来有一阵子了,门口却依然空无一人,便又实在没忍住问道。
“成辛以呢?”
方妈妈片刻未顿,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成’什么?谁?哦,你老公是吧?哼,我把他赶走了。”
“……什么?”
她的左眼眼皮内部突然灼刺了一下,好似有根睫毛滑落了进去。
但也没伸手去碰,只眨了两下,从墨镜后方看着妈妈,结果很快又被反怼。
“别以为你隔着墨镜瞪人我看不出来,我是你妈,赶他走有什么问题吗?”
方清月心里升起无力感。
“您为什么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