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啥呢你?听不懂。我都说了你找错地方了。我在这条街混了十多年了,从来没听过你说的这号人。你要是想来找乐子,那得去前面那条胡同,那几家洗脚店里有的是乐子,想包夜都行。”
“少跟我来这套。”
杨天铭瞅了眼门口,把衣服一掀,露出腰后的锃黑枪托,大手直接越过肮脏柜台揪住那老板娘的领子,不顾女人的惊叫,一把将人整个拎起来。
“我知道你们这行的规矩,但你上级今天很忙,没工夫亲自来。我也没空跟你废话,我要名单,现在。”
老板娘浓妆艳抹的五官被勒得扭曲白,杨天铭闻到厚重的粉底香气和廉价烟味,嫌恶皱眉,直接掐着女人的脖子将其按在柜台上,盯着女人不顾形象地大力挣扎动作,棉布裙子在狼狈动作之下被掀翻,露出更多的大腿,那上面一些有训练痕迹的肌肉也逐渐暴露出来。
杨天铭默默腹诽。
……怎么找了这么个恶心的货当线人……
……就这副德性,真的好用吗……
老板娘被他揪得死死的,呼吸不畅,像条上岸的鱼一样狼狈挣扎了半天,艰难吐出一句。
“……你……再不放……我……喊人了……”
杨天铭冷笑一声。
“你想喊什么,喊我非礼你这个‘良家妇女’?你喊啊?你要真是个女人,我立马掉头就走。”
老板娘哆嗦了一下,画得黑糊糊的杏眼斜向上翻,瞪起来。
“……你说什么?”
“快点,我没时间跟你说太多。”
杨天铭手上又加了几分力,将对方的脖子勒出青色。
“就算一直刮腿毛、刮胡子,但哪个女人的喉结能长成你这副样子啊?还有一点,我给你个善意提醒……”他点了点女人骨节凸出的难看大手,挑着最疼的穴道拧了一把。
“……要是想男扮女装涂指甲油,那就改改你这啃指甲的习惯,稍微注意点形象的女人都不会涂着指甲油还把手啃成这副样子的。就这么满身破绽地放在外面散养着,你能活到现在是走了大运吧?嗯?你上级就是这么教你做伪装的?”
杂货铺“老板娘”疼得脸色紫,上身像只毛毛虫一样在柜台上蠕动了两下,总算不挣扎了。
……
o是成辛以手下“线人”们的暗编,有点接头暗号的意思。这条旧市集就是前些年成辛以带杨天铭来的。老成是本地人,比起杨天铭从外地调过来、人生地不熟,土生土长的本地刑警的路子当然更多、更广、也更容易在一些警方所需要的角落里埋几条隐线、安插几个线人,尤其之前很多年来,老成都一心扑在工作上,毫无私生活,除了查案还是查案,有时明着查、有时也会暗着查,而为了一些重案要案、放长线钓大鱼而在各个角落埋伏“线人”这类事,老成也没少做过。
之所以会在这条旧市集埋线,是因为前几年这里藏了一个黑火贩卖的暗桩市场,基础扎实,犯罪网很大,涉及到的黑白两道层层叠叠非常复杂,不好擅动,也值得深挖。所以老成是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先不打草惊蛇,慢慢搜集齐证据,再一网打尽。
通常,警方的线人名单是高度机密,除了市局局长,只有埋线的上级自己知道,内部队员都不会互传。但杨天铭之前在安长镇时曾经接触过一些黑火罪犯,查这类案子的经验丰富,所以老成才会把这里的线人信息告诉他,以便日后收网。
不过这次,倒并非因为黑火暗桩有新进展。
杨天铭是为别的事来的。
……
他放开胳膊卸掉力气,“女人”软绵绵滑下去,靠在柜台边上喘了半天气,连连咳嗽几声,视频中的演员停止尖叫和低吼,画面走到尽头。柜台边的“女人”像死鱼一样翻了个白眼,仍在继续坚持。
“我不信你……”
杨天铭耸耸肩,好整以暇盯着这个废物线人。
……本事不多、破绽一箩筐,但倒还挺有节操,立场挺坚定的,不至于随便骗两句、威吓两下就招了。这点大概才是老成选中这个线人的原因?
其实这行的规矩杨天铭也懂一点。警方的线人普遍都很忌讳和接头刑警之外的任何公职人员有接触,尤其在黑火市场这类高危水深的地方活动的线人。今天这事,本来也该是老成亲自过来找这个线人问线索,才最合行规。但老成这会儿还在医院,估计没空、也没心思,没办法,事情又不是小事,耽搁不起,还是得他来。
“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