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你,这个噩梦我以前也会做……”
“梦到了什么?”
“梦到地铁站,梦到你跳下来救我,然后我们被车头撞到……好多血……还有雪地和路灯……有奇怪的影子……还有一个男人,脚很大,但看不清脸,一直举着一把很长很大的刀,在砍一个雪人的头……好蠢啊,又蠢又胆小,我居然会被这种梦吓到,太没用了……”
他听着她含混叙述梦境,不动声色地将她梦中各个可疑的具象默默记在脑子里,一面柔声贴耳低喃。
“没关系,我也经常被噩梦吓到,吓得灯都不敢关,要蠢我们两个一起蠢。”
知道他是为了帮她转移注意力才这样说,她噙着泪水,在他掌底眯着眼,无力地笑。
“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是真的啊,方清月。”
他也沉声笑,但笑中隐隐带了一丝沧桑的苦涩。
“噩梦可比恐怖电影可怕多了。要论胆小,肯定是我更胆小,你看我,还会吓到把嘴咬破,吓到不敢躺在床上睡觉,我才是最没用的那个吧。”
她听得心中酸楚,被噩梦激起的恐惧感减弱了些,只攀着他的胳膊用力寻讨拥抱,喃喃承诺,反过来安慰他。
“以后不会了,以后你都要和我一起在床上睡觉的,不许再睡在次卧那个硬梆梆的台子上了。”
“好。”
成辛以低笑着亲吻她的耳朵。
“我们以后每天都会一起睡觉。不过呢,其实那张床……倒也不只是用来睡觉的。”
“……你……”
她泪意未消,只觉得他没正经。
“……又乱开黄腔?”
他双肩颤动个不停。
“我是说床也可以用来按摩,以后工作累了,我可以给你按摩放松……方清月,你最近真的好色哦,是不是嫌我没给你一个正式的洞房?那等这次出院之后,我好好补偿你一下?”
她又哭又笑,戳他的脊骨。
“……什么啊,你刚刚明明就是那个意思,不要后找补……”
“哈哈……”
……
两人又抱着温存了一会儿,小声说些没营养的喃语。待她缓和一些了,成辛以起身去给她洗青提、烫牛奶补充糖分,方清月依然懒若无骨地窝在被子里,望着男人来回忙碌的背影,回忆起午睡之前他的话。
是关于当年北京的出租屋……
……其实在这之前,关于当年的案子,她有过一些猜测,却从来没将那件事联系到一起……
她早以为那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噩梦罢了……
即便当时门外真的有陌生人,也应该是当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该是他如今告诉她的这个样子……真相总是会以一些猝不及防的方式向她袭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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