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男人斜睨她一眼。
“你没梦到过她吗?”
光影交叠在女人的脸上,一侧是冰冷不屑,另一侧却是尚未来得及完全退散的紧张焦虑,令她整个人像是昼夜分裂的精神病人。
“我没有你这么优柔寡断。”
——
就在这时,自女人的脚底、地板下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噪音,像是有什么动物在下方拼命挣扎,类似于椅子腿和干燥地板极力摩擦的声音,仿佛不锈钢锯齿贴紧牙齿重重碾过,令人脊背生寒。
女人麻木地闭了闭眼。
“她怎么样?”
“老样子。”男人也是一脸麻木,半刻未停继续说道。
“我要去自。”
女人咬住牙关,看起来像是在极力忍耐。
“还有几个月,就到她十周年的忌日了。而且她是八月的生日,就在下个月,你不想去陪她吗?”
男人紧闭嘴唇,眼中开始流露出绝望和自弃。
女人再一次蹲下来,低声劝道。
“再等等吧。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男人没表态,捏紧手里的枪。
“但我也不会杀她的。”
女人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不会杀谁?”
男人看着她,龇出畸形的牙齿,中间一颗牙被打掉了,所以再次出的笑声如漏风吹哨一般难听,呼噜作响。
“月姐。我也不会杀她,也不会伤害她。”
“呵,怎么?”这次女人也冷笑起来,笑声比男人更尖更响,也更刺耳,地板下方的挣扎声停下了。
“怜香惜玉?还是因为她对你那位假爷爷对身体状况很关心,又帮你看了你假爷爷的片子?我知道,方清月是大善人,你们所有男人都喜欢她,都想得到她,但你醒醒吧,你不伤害她,也不能改变过去已经生的那些事。”
男人不说话了,但神色依然十分嫌恶。
女人冷冰冰跺了跺脚。
“不需要你,我会自己动手。”
说完,便转头离去。
就在女人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男人突然低声开口。
“你最近回过城南的家吗?”
女人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那不是我的家。”
男人继续说着,带血的指腹抚摸枪身,像在自言自语。
“班长回来了。听说是他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他回来照顾。”
“他结婚了,但他结婚之前去过北郊。你应该知道,他是去看谁的,又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是去看谁的。”
身后传来女人冰冷麻木的嗓音。
“关我什么事?”
男人回过头,被打歪的鼻梁终于勉强修复至原位,破裂的嘴唇冷冷开合。
“骆曦曦,你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