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据杨天铭的调查,徐墨的女朋友刘亚楠,二十五岁,美术专业,是个很少出门的宅女,目前在某网络平台做签约画手,笔名“榴娅娅”,就在徐墨表现奇怪的那晚之后,刘亚楠本人与她的编辑曾经开视频交流过连载作品的细节,编辑表示一切正常,也可以侧面证明她并未受到人身安全胁迫。
而且,那部连载漫画就在昨晚十点刚刚准时更新,成辛以和方清月已经一起看过,是很普通的言情漫画,修仙进阶打怪一类的,画风和整体故事线都瞧不出什么明显的异样。
原本她还怀疑,徐墨之所以表现异常、疑似要接近她,是因为有人控制了他的女朋友胁迫他,但现在看来,徐墨和刘亚楠的生活工作都在正常推进,他连最基本的动机都未必有……也许真的只是考试压力过大?或者是她想多了?
但成辛以果断摇头。
“不可能,一定是他。”
方清月不解。
“怎么这么肯定?”
他耐心解释道。
“7月16号台风那晚,法医所的监控坏了,除了进楼的正门两侧四个角度的摄像头,还有二楼、三楼走廊的摄像头,官方说法是台风天吹坏了外露线和信号源,所以姚澄亮当时才无法第一时间通过监控做实你的不在场证明。”
“没有监控还原,那么通常情况下警方核实不在场证明的第二顺位,就是寻找多方人证。但那个时间段,法医所照理应该是没有人的,值班室留守的唯一一个警员正好闹肚子,没有从头到尾待在值班室,又没有人事先知道杨天铭就在附近,徐墨自那晚开始的几天里手机一直关机,没办法核实你在笔录里的说法。所以,姚澄亮就不得不通过警车的行车记录仪来查,最终才能查实你的不在场证明。”
“这个我知道。”方清月想了想。
“但他手机关机,是在备考最后几天,冲刺阶段,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吧?”
他转着棒棒糖的糖杆,慢条斯理道。
“后来,我仔细查过整个法医所的情况。当晚老赵和闻元甫确实都不在所里,雷暴天气恶劣,那些实习生和助理下班都很早,包括行政人员和保洁保安,我全部一一核对过名单。除了你和值班警,唯一一个深更半夜还待在法医所不走、并且有机会接触到楼里的监控源、又能对值班警的饮食动手脚的,就只有徐墨一个人。”
她愣了半晌,但随即又摇头反驳。
“不会的。”
他用指腹捏着地毯边缘的白色细线流苏,任着她兀自表观点,没马上出声。
方清月继续皱着眉道。
“徐墨不可能提前知道我需要不在场证明,进而去破坏监控、动值班警的饮食。虽然说16号晚上章阿姨很可能就已经遇害,但他又没理由提前知道我会去法医所,除了你和我,没人能提前知道那天晚上我在哪里。”
等她说完,成辛以点点头。
“对,但也不对。”
“什么?”
“你说得都对,如果他真的是想借助某种手段陷害你,那确实说不通。但如果不是呢?”
“……你的意思是?”
他耸耸肩,流苏条缓缓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
“你也说过,当时你是蹲在办公桌后面,也没听到徐墨的敲门声。而以徐墨的视角,通过门外玻璃确实是看不见办公桌后面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一见到你突然站起来,自己也吓了一跳。当时那个场景,他大概率不是奔着你人去的。如果我没猜错,他有可能是想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潜入你办公室做点什么,偷某些材料、或者安装一些监控监听设备之类的。”
“所以他刻意在法医所留到半夜,是想动别的手脚?那他又为什么要引开值班警呢?”
成辛以垂低脑袋。
“所以,这不就又绕回去了。”
“什么?”
“徐墨本身不具备合理的犯罪动机,他一定是出于某种原因被人威胁的,他所做的一切奇怪举动,都是因为胁迫他的人需要这样做,一个提线木偶罢了。”
“所以……”她慢慢思索着。“……其实是那个躲在幕后操纵的人需要潜入我的办公室?”
成辛以补充上另一种模糊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