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队?”
徐墨连连后退,堪堪站稳,因为毫无防备,只能艰难又狼狈地逃避视线,脸色白。
“……你在……我……我还以为你休假……”
但高大男人只是轻轻笑了笑。
“我是在休假没错啊。”
窗外刺眼日光被云层遮住一缕,等徐墨鼓起勇气再度抬头,就现那种冷厉又诡谲的视线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格外友善的浅笑,目光温和无害,仿佛刚刚那一瞬惊悚心悸只是因为白昼光线变换而在他脑海中凭空出现的幻觉。
“……啊……”
徐墨被惊了这么一下,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但看到成辛以衣着休闲随意,神态也非常轻松,一时竟也摸不清面前这人的深浅城府。
“……那……”
……那他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又阴森森叫他,是要干什么……
成辛以耸耸肩,一派自然,拍了拍徐墨的肩,把人往一队办公区拉。抬手间,T恤领口歪斜,大大方方露出折角,从徐墨的角度,正好能从中看到成辛以锁骨下方的一点暧昧的浅紫色痕迹,至于是怎么来的,即便徐墨不是法医,作为男人,也能辨认得清清楚楚。
心思只被这道暧昧吻痕分散了不到半秒,而一旁的成辛以似乎毫未察觉,还在状似随意地解释着。
“我这趟回来是要请客的,要不然,就老姚那张嘴,能念叨死我。正好你也在,一起去,我和方清月还有点私事想请教你。”
“……请……请教我?”
徐墨又是心一凛,但脚步想多作停顿已然来不及,说话间已经被成辛以不知不觉拉进办公区里,防备不及,就被迫加入姚澄亮和孟余的嘈杂喧闹声中。
二队队长见他们进来,笑声更响更肆无忌惮了。
“哈哈,小徐你来的正好,老成今晚要请客,这事儿你也知道了吧!快点,咱一块儿选个高档的地方,这机不可失,可不得好好宰他一顿!”
一时侥幸松掉半口气,一时被吻痕分散注意力,一时又重新提心吊胆起来,一时又再次侥幸松懈一点……这种过山车式的心理变化让徐墨整个人都怔愣着,很快又见姚澄亮嬉皮笑脸地看向办公区的另一个角落。
“哈哈方法医,见谅啊,不用心疼,这么多年了,我们也就宰他这一回,毕竟是好事,大家都替你们开心哈哈!等你们办婚礼的时候,我们肯定都去捧场,一个都少不了!”
徐墨顺着姚澄亮的目光看去。
方法医正坐在杨天铭身后,手里捧着一本犯罪心理的书在看,闻言抬头冲姚澄亮笑了笑,神态恬静大方,面容皎艳照人,语气也与徐墨印象中一样轻细,即便是温温柔柔说着客套话,也依然一板一眼,带着平日里的那股子沉肃正经的书生气。
“想吃什么随便选,不用客气。”
“哈哈哈方法医大气!”
“哇噻!谢谢嫂子!”
……
办公区内再次被孟余和姚澄亮等人的叫好声充斥,徐墨的耳膜都被震了两下。
但他无心参与这些叫好和议论,只僵着脸强撑着与方清月打了个招呼,又看向一旁漫不经心眯着笑眼的成辛以,而后者就真的像个新婚蜜月期里既幸福又弱智的恋爱脑男人一样,完全看不出半点魔鬼刑警队长的气场了,也不嫌钱包疼,还轻飘飘补了一句。
“确实,这种好事也不是每天都有机会的,要选地方就抓紧时间,孟余提前数好人头把位置订了。还有……嗯……”
语罢,他又扫了一圈屋内几人,似是嘲笑地扯了扯嘴角。
“……本来还想说可以携眷,但你们几个,除了老姚和徐法医,也压根儿没‘眷’可携是吧?啧啧啧……”
成辛以咂着嘴,露出一个很欠揍的笑,好像打了十年光棍刚脱单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学着“齐妈”催婚的语气。
“……你们几个啊,老大不小的了,也得抓紧,是吧?不然以后老齐要催就得催你们了。”
……
姚澄亮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哎你看看这啥人啊,这刚结婚几天,就跟这儿得瑟上了,我跟你说,就你这臭脾气,能娶到方法医可真是上辈子修的福气,还得瑟呢你。”
成辛以笑笑,冲姚澄亮道。
“给嫂子打个电话,让嫂子一起来。”
姚澄亮摆摆手。
“她不在家,现在不是放暑假嘛,她带小孩出去玩了,做那个什么暑假亲子活动的作业,我这两天都一个人在家呢,难得清静哈哈……”
成辛以耸耸肩,露出一个“好吧”的表情,又看向徐墨,神色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