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在施言和田尚吴之间看了一圈,意识到这两个男刑警都没动,就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像门神一样,站得离他很近。而在他身后,也有四个谈笑风生的男刑警,他们早在他还全无意识的某个瞬间就已经将他密不透风地全方位包围了起来。
……
他只能僵硬地滑开屏幕,拨出楠楠的号码。
与预想中一样,关机。
屋内很安静,机械麻木的系统提示音通过空气介质传出来,施言看了看徐墨,推着眼镜歪了歪头,问。
“关机?这都快下午三点了,怎么会关机?”
徐墨的指尖麻。
“……她……”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田尚吴放下资料。
“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不用,那个,她可能在午睡……”
田尚吴盯着他,眉眼沉肃,又问了一遍。
“徐法医,你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徐墨恍惚了一瞬,本能继续摇头。
“……呃……真的,没事的,我晚点再给她打……”
……
……
没有人再开口。
半晌,一声极轻的叹息从左侧角落传来。
徐墨僵了僵,缓缓转头,看到方法医白皙的额头和晶亮的眼睛,粼粼日光让她的浓密丝变成好看的金棕色,但她正望着自己,那眼神很陌生,像是怜悯,又像是悲哀,又像是嫌恶。
他从来没在方法医脸上见到过这种目光。
屋内寂静无声。
“我赢了。”
最先开口的人是成辛以。
依然坐在桌子上,只是笑侃轻松的神色敛去了,恢复阴森冷戾的瘆人气场,周身散着寒意,仿佛那个幸福说笑的“新郎倌儿”从没出现过,语气与每次徐墨见他审讯犯人时已无差别。
“我和方清月打了个赌,赌的是如果我们愿意再多给你几个台阶下,你会不会想通,改做正确的选择。”
“我赌你不会。被逆境蒙了眼的人我见多了,通常都没脑子,糊涂过第一次,接下去就会被恐惧持续操纵,进而愚蠢地选错第二次,一而再再而三地继续糊涂下去。”
“但我媳妇一向善良心软,所以,即便你曾经意图杀她,她还是跟我赌你会及时清醒过来,她认为你能接收到我们的暗示,会迷途知返主动坦白,会报警,这样的话,我还可以勉为其难算你有自情节。”
……
徐墨不可思议地瞪着坐在桌上的刑警队长,心重重沉入谷底,艰难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