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既然知道我是谁,也一定知道我是这里的保安吧?我是好心来救人的!你听外面的消防警笛,着火了,我是来救病人出去的!你们抓我干什么?”
田尚吴冷冰冰质问。
“救人?谁让你来救这间病房的病人了?而且你关警报器是要干什么?”
“谁看见了?”
萧海军歪歪头,脸上露出一丝小人得意般的精光。
“你说是我关的,你有证据吗?警报器上有我的指纹吗?”
“你……”
萧海军大声吼叫着打断,手铐与床架之间哗声大作,就快盖过房外喧嚣未止的警笛声。
“怎么,你该不会又想说我压你管子了吧?你有证据吗?而且就算我压了,对你造成什么实际威胁了吗?你根本不是病人,你们这叫钓鱼执法?我懂法律的,刑法讲究犯罪结果!我刚才做的事情,对你根本没造成伤害!你平白无故拷我,还打我,我有权利告你们乱执法、侵犯人权!我警告你们这帮莫名其妙的条子,快解开我!”
田尚吴默默回头看了看成辛以,又转回来,没作声。
萧海军也继续去瞪那个轮椅上的男人。
但后者却是一脸既平静又困倦的模样,没被夹板吊住的右手食指抬起来,在黑衬衫的第二粒纽扣处轻抚了两下。明明只是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动作,但随之而至的下一秒——
——扰人耳膜的尖利警笛却突然停下来了。
整栋楼恢复肃静,只剩下楼下人群后怕的喧哗,但那声音已然非常遥远无力,并且已经渐渐平定下来,宛如一场闹剧收场后的零星回音。
……
萧海军的面部肌肉倏地抽搐了两下,宛如一滩凝固腐烂的黏稠肉糜,突然被浇在了自动搅拌机上。
他隐约想起来。
今天清晨,就在他躲在走廊尽头偷偷监视那个叫方清月的女人、想从她的情绪反应中确认那个姓成的男人是不是真的伤重到快死了、还有多久会死的整个过程中,他也曾见她做过相同的动作。很少,大概只有一次,也可能是两次。
但当时他根本没多想,他只以为她是在哭着整理衣服,他只以为她是个脆弱的准寡妇。
……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
萧海军感觉到自己呼吸急促,手指开始发僵,眼皮被撑得更开,那只搅拌机的旋桨像是直接伸进了他的胃里搅弄风云。这种身体反应类似于他年轻时在部队训练、因为记错作战方位而差点儿被一辆装甲车碾过腿的那一瞬间的感觉——无比清楚自己犯了错误,致命的错误,并且即将亲身承担接踵而至的轰然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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