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只在别人口中听说“哪位将军,率军镇压了叛乱”,听上去只是一句稀疏平常的总结。
但作为亲历者,亲身经历了几次平叛后,他才深刻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被羌胡劫掠的县城、村庄本就凄惨无比,但在魏军血腥的镇压,杀得人头滚滚之后,又会骚扰一次。
本就不富裕的生活,彻底就过不下去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尽管夏侯霸、陈泰这样的重号将军明令禁止扰民,但这种事情有时候却是难以避免。
来到雍凉后,夏侯森现这里民风也比关东彪悍一些,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
若非自己是丞相之子,军中的将校是否对他心悦诚服都不一定,再加上从凉州回来后听闻了文鸯的战绩,更是让他自愧不如。
短短半年,夏侯森便收起了自己不可一世的傲慢,决定正视自己的不足。
二人来到府堂,夏侯霸颔看向侄孙,颔道:“森儿来了。”
夏侯森拱手:“森,拜见叔祖父。”
夏侯霸直入正题:
“你阿母来信说她思念森儿,如若近来军务不忙,请我给你批几天休沐。”
“你正好与你叔父忠一道回洛阳,朝中近来有大事生,这时候你该多陪在丞相身边。”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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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北,平阿。
文鸯走进房内,看到自家父亲拿着一封书信看了又看,看完还咧嘴傻笑,不禁问道:
“阿父何事这么开心?”
“啊。。。”文钦笑容不减,看向儿子:“为父有这么明显吗?”
“都写在脸上。。。”文鸯道。
文钦起身,拿着那张纸来到儿子身旁:“为父今日是在感叹一件事。”
“何事?”
文钦感慨道:“这人啊,时常会面对很多选择,有时候不经意间的一次选择,可能就决定了未来的命运!”
文鸯有些诧异,阿父是个粗人,难得见他能说得这般有哲理!
文钦说道:“丞相要做梁公了,这可是大魏立国以来,第一位称公建制的人物。”
文鸯挠挠耳朵:“姑父受封之事,儿都从阿父口中听八百回,都快生出老茧了。不过话说回来,姑父这不是还没接受嘛。”
“快了快了。”文钦道,“其实为父感叹的,不仅仅是早年选择辅佐丞相这件事,毕竟今日之地位是为父踏踏实实用军功换来的,换谁执政,也不能亏待我吧!”
“迷路也算军功?”文鸯呛了阿父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