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卿站起身,在甜盈耳边低声交代。
甜盈听后,只说:“妙极。”
……
翌日清晨。
今年最后一场倒春寒,初春的天,却飘起雪沫子。
扶云卿病倒了。
这场病来得毫无预兆,让扶家人猝不及防。
浑身瘫软、缠绵病榻,呕血、咳嗽,身上虽然不疼,却中毒得莫名其妙。
扶云卿皱着眉头,捻着丝绢,掩唇咳嗽:“小盈,你去将林医师请来。”
甜盈红着眼睛将林樾舟请来,嗓音控制不住地抽泣:“昨夜还好好的,今日忽然就中毒。我家姑娘虽擅长制毒解毒,却拿这毒药束手无策,只能请林医师悄悄。”
哭着哭着,甜盈跪倒在床边,握着扶云卿无力垂落的纤手。
那架势,仿佛要哭晕过去。
林樾舟观扶云卿面色苍白、气血瘀滞,再一搭脉,脸色猛然凝重。
他俊眉越皱越紧,像揉皱的纸团。
扶云卿嗓音虚弱的像屋檐雨丝,断断续续:“林医师,这……这毒……你能解吗?”
“此乃,死脉。”林樾舟额前落汗,“我解不了。”
“我原以为,林医师解毒之术,会比我高。”扶云卿握拳轻咳。
“可扶姑娘不是血可解百毒吗?”林樾舟脱口而出。
扶云卿眼底划过一抹针芒,堪堪垂下眼皮,掩去思绪:“我血可解百毒之事,除甜盈与子珩、八殿下之外,无人知晓。林医师如何知道?”
“我……”林樾舟心中咯噔一声,“我医术出类拔萃,从前为你治伤,窥出了你血液特殊之处。”
“但你不知,我血解百毒,却唯独对一种奇毒束手无策。”扶云卿道,“此毒只有金蒂丹能解。”
金蒂丹?
林樾舟再三确认她是死脉之后,转身走出雪栀院。
扶云卿是那位主要保的人,怕是不容有闪失。
趁着四下无人时,他去了晋安宫。
……
一个时辰后。
林樾舟拿着金蒂丹回来,递给扶云卿:“恰好我一友人有金蒂丹,扶姑娘试一试。”
扶云卿接了金蒂丹,眉眼冷静,勾唇不语。
她白皙好看的指尖,摩挲着金蒂丹。
片刻后。
媚芙回应道:“姑娘,八殿下来了。”
一身墨袍圆领山河仙鹤的祁承翊,肩上覆着零星雪沫,周身染着一层寒气,挑开挡风的厚帘,走进燃着银丝炭的屋中。
他一来,扶云卿便觉着屋里冷了好几分。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将寒气带了进来,祁承翊停下脚,隔着六七步,看向床榻锦被中躺着的虚弱女子。
一头青丝散在枕上,巴掌大的精致脸庞苍白如纸,眉间笼着一层病色。
扶云卿撑床起身,媚芙甜盈连忙扶她。
“殿下可是听林医师说我中毒?”扶云卿把玩着那小巧玲珑,略微泛着浅金色的金蒂丹,美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眼睫微垂,投下一片阴翳。
林樾舟暂时倒没听出这话有问题,只因为扶云卿脸色太过平静如常,就仿佛在问,你用没用早膳,可随即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他下意识看向祁承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