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面最後一丁點陰霾也因為謝寅的這個動作徹底消散,他踩住鞋面,「抱著我過去還是算了,讓你背過去倒是可以,你這麼明目張胆的,就不怕府里的下人們看見了在背後對你頗有微詞?」
「府里的人今日我都給他們放了個假。」謝寅聽見唐演的回答,眼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些許失落,他把唐演的鞋撇到一邊,再是背過身來坐在床側,稍微偏頭示意唐演自己爬上他的後背:「上來。」
唐演也沒有含糊,輕鬆一躍,便就趴在了謝寅的後背,不過還沒等謝寅起身,他就又像是後知後覺一般低頭詢問:「你身體能不能行?」
謝寅被問的一愣,再是面紅耳赤頗顯揶揄地回答:「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嗎?」
「誰問你這個了!」唐演知道謝寅又是在偷摸著調笑自己,有些惱怒地用拳頭敲了下謝寅的肩膀:「我是怕你背不動我太久,半路把我摔下來了!」
謝寅輕笑了兩聲,再是稍微俯低身體,把唐演的鞋子拎在指間,再是繼續站直身體。
「和大哥出去半年多的時間,拿刀的次數比以往要多,現在身體好得很,背你在謝家轉一轉還是沒問題的。」說著,謝寅還微微偏頭用腦袋蹭了蹭唐演擱在自己肩頭的臉頰,「實在是背不動了,我就把你放下來,不會逞強。」
唐演當然知道謝寅自己也是有分寸的,便就只是趴在謝寅的肩頭哼哼了兩聲,並沒有在這個時候出聲掃興。
謝寅又一次帶著唐演前往了自己爹娘曾經留下的後院裡,相對比上一回到來,現在這院落裡面的植被似乎已經重植栽,隨著時間漸漸入秋,樹上的葉片也只是一些略微的枯黃,還尚且沒有落光,院落的地面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可見打掃的人還是十分用心。
而在寬敞院落的正中央,唐演瞧見了一把被豎在正中的靶子。
這回謝寅並未把他帶進屋內,反倒是將唐演放在台階上,再是細心地為其穿戴好,隨後對唐演做了個「稍等」的手勢。
緊接著,他便就從屋內取出了一個看起來很是平平無奇的錦盒。
並沒有太過於賣關子,謝寅已經主動獻寶一般把錦盒遞到了唐演的面前,再是輕鬆揭開了錦盒盒蓋。
只見在那個約莫到人腳踝深度的小盒子裡面正靜靜地躺著一把看起來並不算是精緻的火銃,然而火銃至多也不過就是當年謝寅的母親前去戰場之時留下的東西,除去謝夫人帶領的軍隊會使用以外,其他人都難以訓練到其的本事。
這東西的殺傷力極大,再加上當初並未傳回京都,也就沒有人專門進行過訓練,哪怕知道當初有人在戰場上用過這種東西,唐演也不過是道聽途說,後面再是通過謝寅才想起來前世知道的這些傳聞。
就在唐演不知道謝寅想要做什麼的時候,謝寅又從盒子裡面摸出了一些細碎的零件,那些特意調整雕刻出來的精密零件隨著謝寅的動作發出沉悶的響聲,好幾回似乎都卡住了一半,還是謝寅接連敲了好幾下才徹底把對方組裝進去。
隨著謝寅的動作,這把火銃也逐漸完整,最後呈現在唐演面前的樣子,竟然是與當初謝寅給他看的——謝夫人留下的「槍枝」圖紙相似。
這發現讓唐演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第124章安排
對上唐演充滿詢問和驚訝的目光,謝寅清了清嗓子。
「你還記得幾年前你同我說過如果誰的手上當真有這種東西,只怕這整個大周的地位都是囊中之物嗎?」謝寅說著,一邊把裡面的火銃取了出來放在了唐演的掌心當中,好讓他看的更加清楚。
這還是唐演第一次近距離和這種鮮的殺人武器近距離接觸,他有些難以置信地把火銃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指腹更是格外小心地觸摸過火銃表面的花紋紋路以及其與火銃主體所相連接的地方,在撫摸到火銃口的時候,唐演注意到火銃口下方有一道非常細小的裂痕。
仔細看,似乎是被崩裂開的。
「這個是……?」
唐演不覺得謝寅會拿感覺沒什麼用處的東西到自己手上來。
「裂口。」謝寅也注意到了那道痕跡:「這東西的發射距離雖說不及弓箭,但勝在體積小,使用難度下降,這兩年我一直在暗地裡讓人研究我娘當初留下來的圖紙,再加上這兩年邊關由吳家接手,他們軍營裡面竟然有當年追隨我父母的舊部,他們很清楚這火銃裡面需要什麼東西,且來信中說過當年我的母親在死前始終都在研究這些,所以他們很清楚裡面都有些什麼東西。」
「不過當年邊境的戰爭實在是太兇,再加上玄家從中作梗,運往邊境的糧草不足,我爹娘最終還是沒能找到這些東西。」
說到這裡的話,謝寅的聲音明顯要低下了一個程度。
唐演自然也看出了謝寅的傷心,他並未多言,而是再次低頭欣賞起自己手中這個精密的小機械,前世的時候他也曾經走訪過幾家機關匠人,更是曾拜訪過深居遠山中的魯班後人,他本以為自己當初在他們那邊看見的機關已經算得上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然而現在被自己拿在手中的火銃,卻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上上品。
過了會兒,唐演才重把火銃依依不捨地放回到了錦盒裡面,直接伸手給了謝寅一個大大的擁抱,不過這擁抱也就是瞬間的事情,還沒有等謝寅反應過來,唐演就已經從謝寅的身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