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肯定很為你驕傲。」唐演說:「這可是你娘生前一直都想要製作的東西,如果婆婆真是如她所說來自未來,那說明這玩意兒。」
說著,唐演用手指在空中朝著那錦盒點了點,「——最起碼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成熟,如今你提早把這東西做出來,誰知道後面又會發展成什麼樣?搞不好,你的名字還能名留青史,流芳千古!」
這一番誇讚的話把謝寅說的耳廓都開始發熱,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懷中錦盒裡面的東西,不過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謝寅把錦盒放在唐演的身邊,再從裡面取出了那把改進過的火銃站起身,他背對日光,對坐在台階上的唐演說:「雖說我們現在找到了能夠製作這些東西的原材料,不過這其中的工序也是我的人誤打誤撞摸索出來的,我們誰也不能保證是不是能做出第二個一模一樣的,想要批量生產更是不可能的,這偷來的智慧,怕是也只能幫我們一回。」
說完這句話,謝寅先揪了兩搓錦盒裡面的小棉花塞進唐演耳朵里,再上前了兩步把槍口對準了佇立在院中用以訓練的小稻草人。
「捂住耳朵。」
唐演雖然不解謝寅的安排,可也還是迷迷糊糊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過並未捂嚴實,仍舊是虛掩了些。
確定唐演已經捂住了自己耳朵以後,謝寅才對唐演點了點頭,隨後又給自己耳朵上塞上了兩團不知道從哪揪出來的小棉花,再算不上是熟練地掰動了幾次火銃上的零件。
緊接著,還沒有等唐演反應過來,謝寅便就扣下了火銃下方的小小突出。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唐演只覺得自己沒有捂嚴實的耳朵內里鼓動了一下,他下意識慌忙蓋緊了自己的耳朵躬身,直到肩膀被人拍了拍。
再抬頭的時候,是謝寅探到自己面前來的手:「來看看。」
剛才謝寅距離他還有一些距離,唐演有些擔心地看了眼謝寅的耳朵,在確保對方沒有受到更多影響後才是起身跟著謝寅朝著那稻草人走過去。
這稻草人原本就是謝將軍和謝夫人在府中的時候特意設置用來練功的,在這裡被清空之後,也就直接被擺放到了牆根靠邊的位置以免影響人進出,也更好打理,可哪怕謝家的院落再小,那也有著數十米的距離。
在謝寅的展示中,唐演還沒走近就已經注意到了那稻草人胸口位置被炸開的焦黑色,隨著謝寅搬離稻草的動作,唐演還見到那坑洞後方的牆壁上,已經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小洞,一顆同樣是銅製的小珠子被燒到漆黑,嵌入在牆縫裡面,扣都扣不下來。
並非是弓箭不能夠做到這地步,甚至,弓箭可以做到百步穿楊。
然而,培養一個好的弓箭手所需要付出的成本永遠都是巨大的,且還必須要弓箭手例無虛發,才能真正達到這樣的殺傷力,並且從搭弓,再到瞄準目標,再到射箭,弓箭手需要經過不少工序,很容易在這之間就因為弓箭的體型而被敵人鎖定目標。
謝寅手中的火銃不同,它小巧,精緻,且……無人得知,簡直就可以被稱之為是暗殺利器。
看見唐演眼中的訝異神情,謝寅把手中的火銃再次拆了下來放回到錦盒裡,「我的人在製作這東西的時候已經測試過一次,想必你也看出來了這其中的殺傷力,當時的工匠寫給我的信我都看過了,他們說這東西只能用三次,三次後就會整個報廢,同時也千叮嚀萬囑咐了我在使用之前必須要先測試看看是否能夠正常使用,否則這東西的聲音很容易就引來其他人的注意,一旦被搶走對準自己,後果會不堪設想。」
「剛剛是測試的第二次。」謝寅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錦盒蓋好,然後放在了唐演的面前,「我看過你射箭,知道你有瞄準的本事,這東西遠程攻擊也好,近身攻擊也好,它殺傷力大,幾乎可以說是可以一擊斃命。」
「眼見現在玄太后不與我們站在一邊,而朝堂中的爭鬥又日趨變得嚴峻,玄家和唐家之間的鬥爭一觸即發,再加上玄太后慢慢抽離出玄家的動作,只怕玄家人到時候要狗急跳牆。小皇帝現在身體康健,可到底年齡過小,眾人心裡只怕早已默認誰能奪得皇上,誰就能坐上那把龍椅,你是唐家人,我勸不住。」
「彼時還不知道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光景,如果我不在你的身邊而你又再次身陷險境,隨便用這個東西在對方身上開一個洞,你就可以給自己迅爭取到一個存活的機會。」
唐演沒有想到這麼精緻的小玩意兒居然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特別是在聽見謝寅的分析過後,他只把眉頭皺得更緊。
直到謝寅最後一字落地,唐演才是乾脆利落地搖頭,「你有這麼一個存活的機會,給你自己留著。」
況且,唐演也不知道到最後那天道是否會扭轉成功,要是當真扭轉成功,那麼不管自己到底有什麼樣的方式,他也永遠都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故而在面對謝寅這番話的時候,唐演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回絕。
可謝寅難得在面對唐演的時候態度強硬,他把嘴巴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眼裡大有如果唐演不收下自己這東西他就不收回手的架勢。
唐演實在是拗不過對方,只好把東西從對方的手裡面接了過來。
「三次機會,兩次測試。」